早上五点,我们从济南的家里出发,去赶六点五十飞往三亚的飞机。
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对上机前的流程一概不知,跟着客户大哥过安检,虽然看到前面的牌子上写着“男士通道”,还是跟了过去。大哥回过头,冲我向南边那条标有“女士通道”牌子的过道努努嘴,说你们去那边过安检。
在候机厅坐了不一会儿,广播里就传出十号登机口登机的广播。跟着人流穿过长长的通道,一个漂亮的空姐在登机口笑脸相迎,对每一位顾客说着同样的欢迎词,不免为她感到辛苦。
拿着自己的登机牌,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漂亮的空姐不厌其烦地为她负责的这片顾客一一指路,标准的笑容,标准的普通话,标准的服务动作,让人如沐春风。
我的位置是在三人座的中间,因为客户家的老太太按规定不能坐在应急出口的位置,我有幸和她换了座位,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乘客络绎不绝地从外面走进来,过道很窄,空姐只能斜侧着身子,给从身边经过的乘客解答疑问,提供服务。等机舱内空姐安排完座位,把上面的行李仓都扣好后,飞机就开始向前滑行了。
外面天还没有亮,昏暗的灯光下能隐约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架架飞机。坐在机舱里的感觉就像坐在小时候的木轮车中,颠簸的紧,怕一个不小心,会把木轮硌掉一块。
滑行了一段时间,机速慢慢加快,快着快着飞机腾空而起,刚才还能平视的灯光慢慢都跑到下面,像是峡谷里的闪闪亮光了。
去三亚天色渐渐变亮,深灰色的天幕慢慢变成湛蓝,目光越过窗外的机翼,可以看到下面白色的云。白云像昨夜刚刚下过的雪,被风吹成波浪的形状,波浪的长短宽窄那么均匀,如精工制作一般。
座位上的小电视屏幕上显示飞机速度是七百九十六公里每小时,天也越来越亮,白云由刚才的雪变成铺天盖地的棉絮。这满地的棉絮铺的很不均匀,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厚的地方如棉垛,层层叠叠,薄的地方又像是一个深坑,可以看到蓝蓝的底色,还有的地方棉絮像是被风吹乱,从大团的棉团里飘出几缕,任性地摆出了风的形状。
机舱内一阵欢呼,几束红光从另一侧的窗口射进来,原来是太阳出来了。在那边乘坐的乘客有的忙着用手机拍照,有的探着身子啧啧有声,也有的仰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把空间让给别人。不消说,这肯定是经常坐飞机的人,对这一切都已司空见惯,不屑一顾了。
没有亲目朝阳升起而遗憾,但想到能够坐到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又感到了庆幸。
小电视上正在播放邓超主演的《银河补习班》,煽情的剧情不时让人泪目。正看得入神,响起空姐提醒飞机正在升高的声音,电影暂时中断。环顾机舱内,另一侧的窗户已经全部关闭,是那边的乘客受不住太阳的强光,都拉上了窗板。
去三亚飞机的时速显示八百二十七每小时,飞机的轰鸣声减弱,下面的棉絮变成一层细细的盐,盐质晶莹细腻,厚薄不匀,甚至能感觉到颗粒间的滑动。
去三亚空姐送来早餐,两只不同面皮的包子,剥了外皮的火腿肠,一只面包一杯酸奶,面包下面还放着一小袋榨菜。吃饱喝足,空姐又推车送喝的,大部分人都不要咖啡可乐和果汁,空姐不得不一次次回去接开水,才倒满乘客们的纸杯。
《银河补习班》看完,飞机不时地轮番倾斜两翼,来下降飞机的高度。广播里也传出空姐的播报,说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凤凰机场,飞机正在下降,厕所也将停止使用,让乘客做好准备。
奇怪的是,在窗口看到飞机倾斜的厉害,放在小桌板上的杯子却没有丝毫的倾斜,不禁为飞机的稳定性感到吃惊。
去三亚再看外面,地面上的一切已经一目了然,湛蓝的海,绿色的山,还有灰白的楼群和方方正正的田地。几朵白云漂在它们的上空,似农家小院里飘出的缕缕炊烟。
飞机继续下降,炊烟不见了,绿山就在旁边,地上的建筑像一个个小玩具木块,不规则地胡乱堆叠散落着。过了绿山,过了楼群,前面一片湛蓝:蓝的天,蓝的海,海天一色,一望无际,只是在海天交融处,有一条黛色的长线,又似天地重叠的尽头了。
去三亚十点钟,飞机拐了个弯,迎着太阳在海上飞行,海面似在咫尺,在强光下如灰色的柏油马路,一条条细纹镶嵌其上,像是安在门窗上的磨砂玻璃了。
去三亚十点五分,飞机平稳着陆,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把我们从寒冷的北方,带到了热浪滚滚的南方,昨天满眼还是萧瑟的枯树残枝,被现在眼前的青山绿水代替。出了机场,身体在厚厚的棉衣里面大汗淋漓。据说机场离家就十几分钟的车程,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到,也就不麻烦换衣服了。
在等车的时间里,客户大哥看来是实在坚持不下去,在大路旁就换下了秋裤。一个大老板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路旁,脱的只剩一条红色内裤,然后翻箱倒包,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大裤衩子套上,这个样子也真是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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