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纯粹的不经意,纯粹的偶然,三个朋友一合计,周末,带着各自的父母,三辆车,越过长江大桥,向着池州的鹤湖山庄出发,带父母去赏秋。
鹤湖山庄,是朋友之前发现的一个休闲山庄,位于安徽省池州市贵池区唐田镇沙山村,倚靠美丽的升金湖畔,集赏湖,观鹤,垂钓,用餐,住宿为一体。依山傍水,避开繁华,躲过喧闹,建在半山腰,虽然建成好几年,没有专门做过宣传,都是来过的人带人过来,口口相传,让我们也来到这里。之前,朋友来了几趟,但是总是记不住上山的路,车子在蜿蜒的村村通公路上来来回回倒腾了好几回,终于到达。虽然临近上午十点,但是山庄的空气依旧很新鲜。此行,老人居多,最大的八十高龄,最小的是我,也已经四十不惑。此处,不拥挤,不闹腾,时间,慢悠悠的;我们,慢悠悠的;鹤湖山庄,慢悠悠的,正好适合我们这群人。
在鹤湖山庄陪父母赏秋沿着山庄外墙的石阶而下,到达观景台,是观赏升金湖的最佳地方。腿脚不便的老人由朋友开车环路而下,腿脚好使的老人由我们领着,驻着拐杖慢慢走。一望无际的湖面,雾气浩渺,一叶扁舟悠然前行,心胸瞬间打开,心情快意舒畅。在湖边,我们晚辈恣意嬉笑打闹,完全不是四十年纪,有父母在,似乎我们一下也小了很多,肆无忌惮地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锤,爆料者各自的糗事,一条红围巾被我们折腾了好久,自拍杆不停地摁,一阵没有姿势地哈哈大笑,都说小V脸出镜好看,对着镜头,从心底笑出来是最美的。老人们在一旁笑着看我们打闹,不再如小时候那样训斥我们没规没矩,我们尽情地“胡作非为”。在老人们眼里,眼前的风景都敌不过我们,他们的孩子。我们是老人家们心目中最美最喜欢的风景。好端端的一家合影,偏有人冲进画面,直嚷嚷自己是老人们的小女儿,尽管赖在画面中,但充满了温情。天下的老人都是我们的父母,我们是天下老人的孩子。时光慢慢走,我们终究也会成为孩子们的老人。轮回,是这个世界唯一执着不变的。
在鹤湖山庄陪父母赏秋庄园的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去桔园里采摘新鲜的橘子,由于日照充分,主人家的桔子皮薄肉鲜,水分充足,酸甜可口。我们在桔园里随便摘,任意吃,父母也跟着我们进了桔园,看见我们吃得带劲,也忍不住悄悄摘下一个,在我们看来正好的酸甜味,结果到了母亲的嘴里,直接将眉头拧在一起,直叫酸,不知是继续下咽还是直接吐掉,进退两难的囧态,手快的我赶紧“咔嚓”,笑翻了我们一群人。同行的娉姑娘,温婉知性,才情满满,但是对于农业花卉,确实不敢恭维,紫藤箩的枝条蔓延攀爬在庄园外面长廊的花架上,花期已过,果实在藤上吊着,娉姑娘冲过大呼:刀豆耶!一阵寂静,随后引得我们差点笑岔了气。进了厨房,看见土锅灶台,找不到塞火的灶口,连问“火在哪?”,对于农盲,我的认识有了新高度,终于知道了另类的“人外有人”。
在鹤湖山庄陪父母赏秋后厨房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诱惑着大家的胃。庄园觉大部分的食材都来自山庄前后的山水中,新鲜的蔬菜色泽光润,秀色可餐;鸡汤在小火炉上慢慢的炖着,鲜香浓醇;升金湖里的野生菱角,小巧粉糯;螃蟹,刚刚打捞上来,背上泛着光亮的青色,庄主正在麻利地捆绑,同行的老上海对于螃蟹如何品鉴和食用的独门秘笈更是滔滔不绝,让我们大涨见识。厨房里,三口柴火大锅同时开火,少见柴房的我们对着三个塞火的灶口好奇地张望,胡乱丢柴,柴火烧得很旺,映红了我们如同少年般的脸庞。主人家也纵容着我们的乱来,依然有条不紊地控制着灶台,加快翻炒和起锅的速度,菜肴依旧色泽诱人,香味四溢。一根不起眼的山芋,在他们的手中转眼就变成一盘爽口的青椒山芋丝,如果不是主人介绍,我们都以为是家常土豆丝;一盘普通的炒鸡蛋都味不寻常,隔天,娉姑娘回味,直言还有甜丝丝的味道;一盘大锅锅巴上桌,遭到一桌子老小的“哄抢”,想起小时候家里大锅的锅巴,用铁制洋箱装好密封,清晨,父亲取几块锅巴,掰成小块,加少许盐,滴几滴麻油,现烧的沸腾的水冲进碗里,弥漫了一屋子香味,是那时最美味的早餐。老一辈嚼着锅巴,有滋有味地讨论锅巴汤如何才算味道正宗,原汁原味。与老人们一起,什么事也不干,窝在秋阳里,躺在藤椅上,闭上眼睛,听他们聊着他们的过去,我们的儿时,几许温暖,暖在心间。
在鹤湖山庄陪父母赏秋陪老人赏秋,虽不比热烈的红枫黄叶色彩追秋,但是陪着父母们在这幽静的山庄走走停停,四处看看,倒也清静惬意,与父母的情感像秋天的颜色愈来愈浓烈。看着我的父母,别人的父母,我们的老人,时光丰盈了我们的人生,同时也催老了父母的容颜,他们真的老了,老得走不远,听不清,驻拐杖,老得需要我们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回头张望,搀扶。小时候,父母总是带着我们四处晃悠,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拉着母亲的手,去认识世界,和花草相逢,与动物说话,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和孩子,同朋友,结伴去旅行,拍自己、拍朋友、拍风景、拍美食,唯独没有父母。很少的几张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父母带儿子去游玩归来,我去接儿子的时候,印象中好像还是父亲提出的合影要求,很快的合影,很快的离开,很快,也就忘记了这件事。直到前几天在父母家,父亲翻看一摞照片,我好奇地拿着其中的一张合影向父亲发问,在父亲的解说下,才似曾忆起,父母也就在我们这不经意中悄然老去。都说时光很慢,怎么不经意,父母就从年轻到迟暮了呢?
在鹤湖山庄陪父母赏秋山庄门前随风摇曳的菊花,从容优雅,几盆吊篮随风摇摆,韵律有度,秋风徐来,吹乱了老人们的白发,将手指插进父母的银丝捊理,轻拥双亲,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带父母赏秋,是赏季节中的秋天,也是赏生命中的秋天。秋,是春的收获,我们,何尝不是父母们一生中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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