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的时光

龙吟路的月光.撸猫时光

明天开学，寒暑连休的传说是否可以强撑过这个夜晚？某妞一点也不着急，这些天在外婆家没少撸猫，看看能不能弥补接下来军训的周末短暂的告别。

关于猫，三十几年后在丈母娘家看到那橘黄色花白的条纹，我知道我的猫并没有走远，它还是那么调皮好逗，满地打滚的撒欢。

时光缓缓在眼前挂上回忆的屏幕，满屏都是橘黄色飞驰的身影，能领略的只是那高高翘起的尾巴在抖动着晃晕我的双眼。有奶奶住着的祠堂老屋，老猫生下来几茬猫咪都没舍得送人，养在柴房里成群结队追逐打闹，放学回家走进院子被一群猫咪围着打转时颇有老大的感觉，可惜时间不久，老猫发威，把自家儿女都轰走了，老屋又恢复了“一猫窗台上，两燕屋檐下”的宁静景致。偶尔有一只小猫儿溜回来转转，奶奶也是尽量满足以鱼骨米粥，但很快就被老猫轰走了。有些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在猫的世界里依然起着作用。养了快十五年，老猫在这一带有着滔天的权势，走路都那么虎虎生威，它趴在拜庭下我做作业的大石头台阶上，四周的动静都逃不过那摇摇晃晃的耳朵和眯起来的双眼。我也习惯了温顺的它突然的爆发和对弱小鼠辈的摧残，那低吼的声音比起多年后在上海动物园听到的老虎们懒洋洋的哈欠要威猛逼近很多。终于有一天我们举家搬到不远溪边的新居，老猫跟着去了几次又回老屋去了，忽然有一天就再也寻不到它。奶奶因此念叨了很久，慢慢的就不提了。犹如她床头木匣里的十几本歌册，一本书唱到最后一页，总有剧终的时候。歌册开头唱“老鼠出世哭唉唉，狄青挂帅去征西（噻）……” 下笔的人太狠，老鼠与狄青如何相提并论，终究是不得而知，但剧终了，大概是奶奶的老猫追着骚扰狄青的老鼠去了西方罢。

没多久，另一只堂弟养的小猫“顽主”因为堂弟们经常去外婆家，照顾不过来，在我家留宿了几天后决定改换门庭，投奔我妈了。模样也是和老猫一样橘黄色花白脖子，白色鼻头一点黄，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老猫的后代，家里的木头饭桌于是成了小猫练爪的地方，木头上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磨砺着惊人的利器，家里的吱吱声也因此消停了。顽主没来之前，我们哥仨一晚上用木板夹墙和敲山震虎之法消灭了十几只硕鼠，一年的收成交了公粮就剩那么几麻袋花生几麻袋谷子，都不够它们霍霍的，就算放二楼或是封入一楼的大水缸里也不可避免的被吃得剩下一堆堆米糠花生壳。顽主的出现，直接打击了硕鼠们的嚣张气焰，行事不得不更加谨慎，稍有声响，便被屠戮。闲暇之余，它就在门口石头门槛上躺着晒太阳，当看到我妈和我从地里回来走到桥头时，它就飞奔而来，几十米跑过来抱住小腿围着我们打转。大概是活干得太快，好久没肉吃了。一阵撒欢之后就在前面领路回了家。听着一声声猫叫，老妈一天的辛劳都消失了。我猜大概是一种被猫儿需要的使命感在起作用，家庭主妇总是不厌其烦的照顾着家里的猫儿猪儿，那种愉快也许和城市里夜晚出来遛狗的人一样。有时候愉快并不需要言语，就是简简单单的撸着猫，听它嘤嘤发嗲的翻身抓住你的手，啃得你手指头痒痒的。那一个橘黄色打滚的温柔，温暖了三十多年以后的双手。我知道我的猫并没有走远，它们一直在记忆的角落里守候，不时出来抓住我的手啃一口……

明天开学，某妞的撸猫逃跑计划也要告一段落了。愿一切安好，忙碌的日子里偶有那么一行梅花印踩过作业本，相伴每个青春的周末时光……

    ———撸猫的时光

zjw2020.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