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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来临,假期又如期而至。七月流火,流不走夏日炎炎,赶紧携一身便装,逃离城市,回到乡下。
清晨,公鸡鸣叫,母鸡欢啼,牛也在不远处“哞哞“地呼唤,天边就亮白起来了。爬起来,穿着拖鞋走在菜园的小道上,野草碰触着我的裤绾,露珠跌落在我的脚丫,清清凉凉。泥土的清新与湿润的空气一并扑鼻而来,心旷神怡。带点野性的乡下早晨,自由,散漫,惬意。
菜园绿意葱葱,一直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片果树林挡住了它的去路,它却潜入果林的身体,又奔向远方。在乡下,绿色是不缺的,没有人工的雕琢,只有肆意的生长,生命的气息由此愈发的浓厚。
一片荷塘吸引了我的目光。就在菜园中间,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池塘,池塘铺满了绿色的荷叶,荷叶的缝隙中钻出的荷杆弯弯曲曲的,或顶着一片伞状的叶,或撑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藕,或举着一朵未开的花,姿态各异,风情独有,甚是好看。
想起周邦颜的荷——“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风荷举。”夏日的荷,有娉婷的姿,有娇媚的颜,可以灿然全开,如朝霞般绚烂,可以小露一角,如少女般矜持。蜻蜓立上头,对着小荷说句情话,又悄然飞去,只留下荷花羞红了脸,在水中微微摇摆,仿若被扰了芳心的女子,欲语还休。
喜欢看夏日的荷,因为盛时最嫣然。秋日的荷应该也挺美,却总有残荷萧瑟之意,姜夔的《念奴娇》就是这样的荷:“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那些风裳水佩的荷,就这样从词中款款而来,心中愁绪无端而起,不想扰心者,不看亦可。
眼前,正是赏荷佳季。初阳蒸融了荷叶上的水珠,浅淡的痕迹正在诉说着昨夜花与珠的爱恋。荷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渡上了一层金边,粉的花瓣,白的花尖,绿的花冠,再加上若有若无的金丝缠绕,美到极致。
不时有妇人拎着水桶打水浇菜,木桶撞击着水面,荡起层层水波,荷叶随波浮动,如翻滚的绿浪,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站立在荷叶中的荷秆,左右摇摆,一池的风景,由静变动,摇碎这一大片的翡翠衣。水波停,荷叶止,绿色的翡翠衣又复归完整,安静地躺在菜园之中,不吵不闹无声无息,安然如处子。
罗裳映水,碧影斜,立于和风看荷塘,真想化作一株荷,宛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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