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右手中指原本又粗又木又直的,因奶牛猫爱舔它,粗仍是粗,却能曲了,也不木了,还隐隐憋胀起来。
木的时候并不觉得不适,还不急着打理它,憋胀了反而觉得不舒服,急切想消除掉这种不适。
掐的效果不大,热敷也是一时缓解。
于是脑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只能放血了!
也许是皮肤久木变厚,在中指上扎了许多窟窿眼儿,也没出一滴血。便挨个儿往深扎,终于能挤出了一点点黑血。
黑血一出,右手指便向右臂发射感觉。
我又在右臂感应点上做下几个记号,让某人回来帮我挤压出几个黑色痧团儿。
黑血兼黑痧,说明淤堵严重。
淤堵这么久才想起放血挤痧,一定是我脑子迟钝了,迟钝也是气血淤堵引起神思受阻产生的症状。
次日,右中指由蜡黄变青黑,扎过的针孔出现了两种变化:一种是血小板凝聚出来的针尖形状透过半透明的皮肤密密麻麻映在皮肤下;另一种是几个突起的白色小水泡,分布在关节周围穴位处,像鸡皮疙瘩似的,一挤破,便流出透明的液体,挤到最后,反而浑浊了,手指随着水泡中流出的液体舒服多了,但却多了点儿痛。
痛,是通的过程,说明不麻木了,是症状好转变轻;麻木,才是神经失灵的体现,麻木越严重,组织坏死的风险越高。
忽然发现了两个汉字的奥秘:“痛”和“通”,一个是气血想走不能走被阻滞,得治理,一个是治理好气血后,气血已正常运行。
而“甬”大概是指身体躯壳吧?比如“勇”是有力的躯壳,“蛹”是虫子的躯壳,“桶”却是木制的躯壳(古代的桶是木制的),“捅”却需要手的躯壳,“俑”是人造的躯壳,“涌”却是液体的躯壳,常用来形容水面的……
(二)
一天,奶牛猫忽然舔我的左手食指,却不理右手,伸过去也无视,尽管右手中指仍又黑又破。
左手食指怎么了?没觉得什么不适呀?
我揉了揉,不痛,握了握拳,稍有点弯不曲而已,细看,早已粗肿,揉了一下,反应点在左手大鱼际处,按揉大鱼际,食指很快便可以轻松弯曲了。
这小精灵!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也能被它及时指出来,并迅速解决掉。
右手中指内部正在慢慢生长,我想,它的痛是在搞内修工程,中指作为微生物的一座重要城市,大脑一定会拔款派专业微生物们去修复,它们的修复理念与人的建设理念相反。
人的建设理念比较盲目,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全部大拆大卸,先把城市大卸八块,露出白骨,再斥巨资慢慢修复,加上各种卡拿挪赚,资金根本不够用,最终不是烂尾就是应付,拖延时间久,恢复效果极差,元气尽损,弄好遇个风雷就在劫难逃了。
而微生物却是上古之风犹存,进行的是有计划的科学施工,它们会先构架好新工程的框架,然后从废建筑上吸收材料合理利用,当废建筑上的材料吸取个差不多,新建筑也快完工了,它们才可以慢慢拆解“废建筑”——我的中指那层又黑又硬的干皮也就可以脱落了……
(三)
刚立秋,右肩就隐隐痛起来,一摸肩内已堵下许多气,又肿又硬,主要体现在早晨起床时间段。白天减缓,不按不痛。
奶牛猫第一天便隔衣透视到了这个秘密。它从那天开始,每天都会数次解开脖颈上的布条栓出的死结跑到我右肩膀上,我总是在它趴在我身上很久后才能发觉它已经解开死结“越狱”并趴上我的右肩。
神奇的是,把它拿下来放在哪里它都不从,非要直奔右肩头卧下,且知道调整一下姿态,专门卧在疼的地方。如果非要拿下它,它还会双目充满泪水看着我,拼力挣扎着要扑过来,二目直逼右肩头。
就算我在厨房,它也会自己解开绳结跑去一跃而上,“飞檐走壁”蹿上我右肩膀疼痛的地方。
一个小奶猫,也就一斤左右,能有多大力气?再说它也无力按压穴位,开始我觉得它这样卧着也纯属徒劳,只能令我感动或惊奇一下罢了……反正不影响做事看书,它的泪水那么委屈,就随了它吧!
结果,我发现我低估了它的医术,它卧的地方,渐渐生出一片温暖,这温暖化做数股热流,这些热流如洪开道,漫布表皮,我的皮肤登时出了一层汗,不但肩头,整个颈背都舒服起来,小奶牛猫却不知何故,总是在这个时候忽然站起,调整一下姿态,跳下我的肩膀跑掉,肩膀不怎么疼,还有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
我抡了抡胳膊,肩膀已好去七八分。
此后几天,每天它都会自解绳结跳上床,我每天醒来,感觉右肩头贴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夜里还不适的右肩每个白天都是好去七八分的样子。
它也不再双目含泪,而是静静望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视,目光中充满依恋,也饱含欣慰。
她忧郁的眼神像一个遥远的朋友。
现在,我已经把它当成一个朋友。
对视一番后,我觉得猫眼是世界上最具智慧与灵力的眼睛,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
我想,奶牛猫可以改个名字了,应该叫孙思喵,扁猫,猫佗……
(四)
我肩膀好了,奶牛猫却生病了,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
它变小了,也瘦了,不吃不喝趴在我身上流着眼泪。
我不相信它是因为泄露天机遭到反噬,因为老天既然设定了它与我的机缘,就是让它做我的老师指点我,怎么会因为它泄露天机而反噬它呢?
一定是它为了驱散我右肩上的阴寒淤堵耗损了太多精力,加上心事重重食欲不振、茶饭不思,才变得如此虚弱。
而三花猫的性格就洒脱多了,该吃吃,该喝喝,破事不往心里搁,指点穴位的能力虽然和奶牛猫一样,但三花指点完就跳走了,让我自己去理解发挥,并不那么亲力亲为过度消耗自己的能量。
于是,两只体型原本一样的猫,三花明显长大,奶牛却仍是那么小。
三花的目光总是那么洒脱飘逸,奶牛的目光总是那么忧心忡忡。
性格决定命运,希望奶牛猫改改脾性,好好吃饭,好好成长。
(五)
为了让它恢复食欲,我压碎一粒消食片,欲扒开它嘴巴倒进去。
三花猫前不久也食欲不好,缩成一团,比奶牛猫小了许多,我就喂了它一粒消食片研的粉末,从此三花猫胃口变好。相信奶牛猫吃了也会开胃口。
但奶牛猫明显没有三花猫好灌,它奋力排斥吃药,还歪过脑袋用四只爪子一齐推开我的手掌,不断展示着它高强的武功与喵喵神力。
但这难不住我,我寻了一个帕子,将它包进“襁褓”并系住。然后扒开它嘴巴,让二宝把药倒进去,它反抗失败,我给药成功。
次日,它胃口果然好了。
(六)
又梦见了那个朋友。
我们在梦里面对面沟通,所有往事烟消云散,我们都非常开心。
但突然发现她右手中指和右手背上有一条一寸多长的伤口,不由疼惜,还责备她为什么不小心?聊了一会儿总觉得心不在焉,急切想给她找一支京万红药膏涂上,所以聊了什么全忘了。
只记得她不让我拿药,她说我离开去拿药会一去不回找不到她,找不到我又该着急,梦里遇到一回不容易,不如多聊一会儿,反正梦里的伤口都是假的,也不痛。
我不听,怕她痛,非要去拿,便留下她一个人在车里等我,结果我一离开她,就进入另一个梦境,药没拿成,也回不去了。
接着梦到二哥开车接我去一个地方,我却因为回去拿东西又迷失在另另一个陌生的梦境里,这里没有公路,只有黄土高原上七高八低的地势,周围全是陌生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我逃离了他们的视线,想离开这个古旧的地方,心里又惦记起朋友的手伤,后悔离开她,却越急越走不出这一个梦境,渐渐陌生人群消失,变成我一个人孤独地攀爬在满是冰雪的黄土坡上,手脚并用却不断滑落,一直在原地攀爬着……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猫叫。睁开双眼,一个熟悉的小身影出现了,是奶牛猫,它不知何时已解开绳子跳在我身上,正盯着我看。
好久不梦见朋友了,自从两只猫来到我身边,我竟梦到她两次,真是福猫。
(七)
有个哲人说:一个人能量不高时,不要去打扰别人,以免拉低别人的能量;一个人只有能量高了,才可以试着走近人群,因为这时不会影响别人……
我想,见过这些话的人一定多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因此,我变得不愿意走动,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不多说话是有原因的。
但这位哲人说的是让我避别人,似乎没有说避猫,也没有说避家人,他说的仅仅是那些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的人。
我不知道谁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我知道我家人肯定不认为我能量低也不屑他说的话,我还知道我家神猫更不认为我能量低更不屑他说的话。
于是,我和家人在一起总是其乐融融,显得能量四溢。和猫在一起也总是无比开心,显得能量爆涨。
猫咪能治愈人,还会给家里带来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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