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雨和刘娇娇在白桦林中上完厕所走出的时候,瞅见了同行的队友们都已沿着山脊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她们发现眼前生长着野菊和角蒿的山顶上于秀清和魏兰海依旧在等候着自己。她们开心的挥了挥手,示意马上就来了,于秀清和魏兰海也礼貌的朝俩姑娘挥了挥手,示意不要着急。一刻钟前,五十人的爬山队伍集合在这里拍了一张合影,随即队伍们纷纷出发了,而两姑娘走进了旁边的白桦林中上厕所。两姑娘上厕所避开的时候,俩小伙也往山头下走了几步,各自一泡尿浇向草木葱茏的山野。
在两姑娘往回走的时候,于秀清刻意的趴在地上,拉长镜头,用一株花苜蓿作为前缀,偷拍她俩在草甸上行走的掠影,也通过继续拉长焦距抓拍着两人的特写镜头。苏小雨穿着白色的短袖搭配银灰紧身裤让身材显得十分修长,面颊皙白,双眸清澈,两个马尾辫的发梢顺着光滑的脖颈落在坚挺胸脯撑起的外衣上,左侧的头顶上扎着一个黛蓝的蝴蝶结,给人一种清纯朴实的感觉。微胖的刘娇娇穿着花白的衬衫,内置炭黑的背心更加衬托出肌肤的白皙,两个硕大的半乳在凹领前呼之欲出,连续的徒步导致她的刘海被汗水沾湿,数次拨弄后秀发变得凌乱,给人带来一种怪异的错觉,这样的装扮若是在三里屯些许不足为奇,而在这荒郊野岭显得十分吸睛。
“刚才又在偷拍我们吧”两姑娘走进的时候俏皮的对于秀清说,“你们长得好看嘛”于秀清把相机挂在右肩上恭维道,“秀清就喜欢拍姑娘,没见过拍男生,而且只要是姑娘,都说长得好看”活动收队魏兰海抢先一步说到。“待会儿照片不许发群里”刘娇娇说,“好啊,那我加你微信,单独给你发过来”于秀清说。“看,他们走的好快呵”苏小雨指着不远处森林边缘一条小径上的队友们说到,“我们后面还有人吗”刘娇娇向魏兰海问道,“我们后面没有人了”魏兰海回应。“兰海兰海你们出发了吗”魏兰海挂在背包上的对讲机传来前队的呼叫,“马上就走了”魏兰海回应着前队,“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快点追上他们”苏小雨说。
“等等,我看他们前队好像是绕着走的,我发现轨迹上这边直接穿过森林也有人走过,而且近很多,他们待会儿到前面了还得右转,绕着林子估计要多走两公里,我们直接穿过去说不准还能走到他们前面呢”魏兰海看了手机上的轨迹说到,“是确定有人走过吗”苏小雨略带质疑的回问,“轨迹显示有很少一部分人走,估计是里面路不太好走吧,但是肯定能与前队重合的”魏兰海坚定的说,“那挺好,我们直接从森林抄过去吧”于秀清附和道。
森林的边缘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草甸,古代修建长城早已坍塌,褚黄的石砖被沙土植被覆盖,旁边蝴蝶在蒙古莸上翩跹起舞、蜜蜂在金莲花丛中玩耍、蚂蚁在线柱兰旁筑巢,蓝蓝的天空偶有一片流云飘过,山尖上的大风车昼夜不停的旋转,云雀从山岭一侧飞向那片葱郁的白桦林。
而当走进森林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一番模样,地上铺着一层褐黄的松针叶,松针叶还未来得及腐烂化成土壤便又落下一层,夹着着腐质是树枝,年复一年,堆积成如海绵一样的厚厚一层。每一脚踩下,鞋子都会完全深陷其中被松针叶覆盖,而抬脚继续前进的时候,地面又恢复了平整的状态,就像是没有人涉足一样。所以,当四人小分队走进的森林的那一刻,发现地上并没有留下驴友走过的痕迹,也只是跟着魏兰海手机上的轨迹谨慎的行进着。
森林中黑皮松树贴近地面的枝干均被折断,树皮像是被打磨过一样异常光滑,树干中部的松针叶早已脱落,一根根干瘪的树干就像是长矛猎枪一样交错穿插,而顶部苍翠繁密的松针叶如一把把巨伞完全遮住了天上的雨露阳光,以至于林子中寸草不生,黯淡无光。沿着轨迹继续往南,周围的每一棵黑皮松均长得一模一样,尽管走了很远的距离,但却有一种在原地打转的错觉。
“卧槽,骸骨,动物的骸骨”走在最前位置的魏兰海说到,“喔,天,有点恐怖”刘娇娇瞅了瞅地上一半掩映在松针叶中的骸骨的说到,“有点像是牛的骸骨”于秀清走近说,“感觉至少有一年以上了”苏小雨说到,“也奇怪为什么牛会死在这里呢”魏兰海略带猜疑的呓语着,“我要拍一张”于秀清说完就俯身蹲地用快门拍下了空洞的骨架,他发现骨架中夹杂着不少松针叶,有一处折断的骨髓朝上,骨髓中间的黑洞犹如一只凶狠的眼睛一样盯着虚空。“快走吧快走吧”刘娇娇急切的说到。未曾走出多远,眼前的一幕让四人小分队屏住了呼吸。
一个又深又大的不明脚印出现在视线中,脚印底部的松针叶由于受到重力的挤压而碎裂与土壤杂糅在一起,从新鲜的碎土可以猜测这个脚印不超过三天。脚印间相隔半米远,一直延伸到未知的尽头,脚印旁边的树木表皮上粘附着一撮撮黑灰的毛发。他们发现一些鲜红的骨骼零散的分布在树根处,仿佛是对一切入侵着发出的警告。周围没有任何的异响,空气瞬间陷入凝固。
“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得快点离开”短暂的面面相觑后,魏兰海脸色阴沉的说到。“是得快点走了,这里感觉好奇怪”刘娇娇惊慌的回应。“我们小跑起来吧”苏小雨也有些害怕的说到。
走在前面的魏兰海一边紧盯着手机上的轨迹避免不会偏航,一边迈着双腿奔跑着,三人紧跟其后,脚踩松针叶窸窣的响声和小跑的喘气声在林中回荡。“我去”只见魏兰海一个趔趄栽进了铺满松针叶的地面。原来他是被掩映在松针叶中一根硕长的动物脊骨绊倒了,苏小雨和刘娇娇快步的上前将魏兰海搀扶起来,刘娇娇那丰满的胸部紧贴着魏兰海的胳膊肘,苏小雨拍了拍他衣领前的碎渣叶。“手机掉了!”两姑娘听到魏兰海惊慌的说到。
翻遍了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刨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松针叶,魏兰海未拿稳飞出去的手机,就好像是钻进了土壤里一样消失无踪。诡异的是于秀清和两姑娘分别打电话都因林中没有信号而作罢。魏兰海想让三位队员先走,但他们的手机上都没有轨迹,如此一来之前唯一下载好轨迹的手机没有了,彼时大家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你对讲机呢,呼一下领队”苏小雨对魏兰海说,“喂喂喂,扎克(领队)收到吗,你们到那儿了呢” “喂喂喂,扎克在吗,喂喂喂,扎克在吗” 魏兰海的呼叫没有任何的回应。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自从进了这林子后对讲机就一直收不到任何声音了吗”刘娇娇目光十分惊恐的说到,“好像是,这一路上对讲机都能传来队友们之间的呼叫声,现在声音没有了”于秀清再次重复到,“是没电了吗”苏小雨说,“有电”魏兰海说。一种浓郁的紧张不安忽然开始在各自的心底萌芽。
“手机不找了,我们赶紧走吧,就沿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出林子,就能汇合到小路上去”魏兰海说到,“我们得快点了,感觉在这林子中花了好长时间,不过要注意脚下”苏小雨说。“走,往这边来,刚才轨迹上感觉这边就快出去了”魏兰海说。
“这··这有点像我们刚才看到的个骸骨吗”又走了十多分钟后看到地面上又是一具骸骨苏小雨疑惑的说,“不是吧,刚才那个是完整的,这个是零散的”魏兰海说,“是的,这跟之前看到的不是一具,之前的我还拍的有照片呢,那个是完整的骸骨,这个已经散架了”于秀清说,“我看看你的照片”苏小雨说,于秀清打开了相机中的照片。当四人的眼睛看到相机中照片的时候瞬间沉默了,双腿像是被某种东西牵制住一样不曾动弹,连心跳也发生了短暂的骤停。
一小时前照片上拍的骸骨放大后竟然与眼前地上看到的完全一致,骨骼的形状、大小、摆放、颜色和周围的树木一模一样,还有骨缝中残存的动物体毛,不存在任何的瑕疵。于秀清清楚的记得之前自己拍的是一具完整的骨骼,而此刻照片里的骨骼是零散的,且他半小时内根本没有摁快门,吓的一哆嗦相机掉落在地上。“也就是说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又回到了原地”刘娇娇说,“我们不仅回到了原地,而且这林子中应该还有其它生物,因为这个骨骼明显被动过,把之前完整的弄散开了,感觉就在刚刚被动过”魏兰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一阵嗤嗤拉拉的声音倏然传来,紧接着一个魅影从旁边闪过又快速的消失,紧接着撞击树梢的针叶如雨点般落下,带动了一阵气浪将刘娇娇那宽松的花白衣衫吹开,顺势又卷起了她那凌乱的发梢,整个空间忽明忽暗,魅影一会儿飞到树梢一会儿又在地上刨着,让四人一时瞪大眼珠,面面相觑。
“跑,快跑”魏兰海大喊到。来不及捡起地上的相机,被吓得丢魂的小分队在林中狂奔着,他们不敢看身后,感觉有怪物一直在紧追不舍。奔跑带动的劲风在耳边飒飒的回响,刘娇娇那奶白的胸脯在被撑开的花衣裳中上下晃动着,眼看着刘娇娇有点跑不动,魏兰海开始刻意慢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起往前狂奔,而于秀清也想拉着苏小雨的手奔跑,但发现苏小雨是那样的矫健灵活,跑的比自己都快。
一阵的狂奔后,他们的身体几乎已经累到极限,最后一搏后实在跑不动了有气无力的接二连三的栽倒在森林边缘青草芳菲的地上。草甸上刘娇娇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水,继续不停地拨弄着被汗湿的刘海,随即魏兰海给她递来了半瓶脉动,她毫不嫌弃的大口畅饮,“给我留一口”魏兰海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说到。
坐在裸露岩石上的苏小雨也因快步的奔跑而身体发热额头绯红,于秀清将兜里的湿巾和刚才苏小雨奔跑时丢落的蝴蝶结一起递过去,些许是因为太累还未缓过神,苏小雨也只是微微一笑,那浅浅的笑容仿佛是于秀清见过的最美风景。当苏小雨准备将蝴蝶结重新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于秀清赶忙取下了她头顶上的松针叶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要这个干嘛”苏小雨说,“留作纪念”于秀清回应。
不远处,鬣毛棕黄的牛群正咀嚼着鲜嫩的青草,低飞的燕子发出了嘎嘎的叫声,山谷里升起了一道拱形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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