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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究竟可以有多残忍

生活究竟可以有多残忍

作者: 叶清蘅 | 来源:发表于2017-07-22 20:50 被阅读42次

我知道每天都有许多悲惨的事情发生,可是并不是都会被看见。于是只好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春风正好,阳光明媚,生活多么美好。这样是有好处的,毕竟就算真的遭遇凄惨,可还得擦干眼泪坚强生活下去,不乐观一点简直没法活。

今天要说的这一篇是余华的活着,高中时候看过改编的电视剧福贵,那时候感觉挺逗的,富家公子赌牌落了难,却娶了个好媳妇,还会唱曲儿。只是后来境遇凄惨,没有钱的地主,还要被经常拉出来批斗,好不容易儿子长大读了小学,却又因为献血而死,女儿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嫁了个老实的男人,可是就在生孩子的那天,男人落水淹死了,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五六岁,女儿又因为上工时被钢板砸中死了,没过几年,老婆也去世了,只留下福贵和外孙,还有他买的一头老黄牛。黄牛可怜啊,老了要被杀了,勤勤恳恳了一辈子,老牛在流眼泪,福贵把它买回去了。

那时候不知道这还是改编自有名的小说,只是慢慢的对于建国后那段艰难的历史有了更真实的印象,不是历史课本的几句话,斗地主分粮田,大跃进,三年饥荒,文化大革命,大字报。原来每一个词都是含着血和泪被书写的,那是老师说的那些年月是很痛苦的这句话不能描述的,即使仅仅是看了这样一部电视剧,已经觉得难以承受了。那些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啊,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啊。从此越来越留心跟这些时代有关的书,很少有正面描写的,但即使是简单的带过,那字里行间透露的沉重也是时间无法抹去的伤痛。虽然我们生活在21世纪,看起来那些事情离我们很远,可是想想那也只是一九多少年发生的事啊,我就出生在1991年,想想,如果不是晚生了那么些年,这也是我可能所经历的,不寒而栗。

生活可以有多残忍呢,偶然间还读了一本《夹边沟记事》,我知道会很惨,可是没有想过会这么惨。这是当年被划分为右派分到夹边沟的幸存者的讲述,是真实发生的,因其真实,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血泪,都是控诉。可是控诉谁,整个时代都是如此,似乎并不是某个人的过错。残忍就在于,你痛苦,可是你却谁都不能责怪,你只能受着,谁让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呢,你甚至不能怨天尤人,因为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

是啊,福贵好赌成性,连自己孩子都不顾,把家产都输光了,可是正因为如此在划成分时才定了个贫下中农,就是这样每次开批斗会,还得带着高帽和牌子任人们谩骂,虽然村里人还算良善,并不真的欺上头来,可是他又不让人嫉妒,也许这才是原因,大部分时候,人们还是很愿意落井下石,看着比自己活得好的人跌落云端的。女儿凤霞因为高烧没有及时医治,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声音了。儿子有庆9岁了,真的很乖,每天放他那两只羊,然后又跑去学校,为了不跑坏鞋子,就光着脚跑。在学校也什么事都争先,医院有产妇大出血,去学校找学生献血,孩子们都雀跃着让抽自己的血,有庆的血型符合,他很开心,可是产妇需要很多的血,于是一个孩子,就在他说他不舒服的时候抽血都没有停止,就这样死去了。产妇是一个当官的老婆。过了几年,凤霞也出嫁了,对方虽然有点瘸,可是是个工人,心地好,又踏实肯干,对凤霞和两位老人都好。不久凤霞怀孕,生产那天,医院里只有那些带着红袖标的红卫兵护士,有资格的医生都被拉出去批斗游行去了,难产,护士骂骂咧咧的不知道怎么办,最后才想到去街上把医生找来,医生饿得不行,吃了几个大馒头差点噎死,好歹把孩子接生出来了。丈夫去给岳父岳母报喜,可是就在经过那座去徐家村的桥时,天黑看不清路,失足滑下了水,水很浅,但是岸有些高,他的腿脚不方便很难在水中站立起来,就这样淹死在这条从未淹死过人的河里,最后是那声高呼,凤霞!儿子!凤霞接替了丈夫的工作,把孩子苦根养到了五六岁,可是有一次做工,楼层上面的钢板松动滑下来,别人大叫让她躲开,可是她听不见,就这样死了。福贵把苦根接回了家,不久老婆家珍也因病离世,剩下福贵和苦根。电视剧演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小说里,凤霞是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而苦根呢,因为日子太苦,连豆子都很难得吃上,有一次福贵给苦根煮了豆子,苦根却因为吃豆子撑死。最后只剩下福贵和那一头也叫福贵的老牛了。

多年以后看得小说,原来小说并不长,也不像电视剧那么催人泪下。他只是平静的叙述,福贵在和一个外乡人说自己的故事,好像那就只是故事而已。正是那叙述的语气,并不悲情,那么平静,让人无处发泄,想落泪,可是哭些什么呢。生老病死原是平常的事情,每个人都会经历。只能感叹命运的不公,老天的弄人吧。也许作者只是想诠释这样一句话,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纵使命运如此待我,可我还是得活着呀,平静的快乐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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