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在内蒙古草原上,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也是一个拥堵的城市,有人说那是乳都,有人说那是药都,还有人说那是小偷之都,但在我看来就只有一个堵字而已。2018年的夏天,我坐着长途汽车,从敖汉的长途汽车站出发到呼和浩特,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但我并不陌生,长达七年的住校生涯,以及家庭的变动,我早已习惯了独立。妈妈还拖着她重病的身体,给我打点行囊,我却看着这残破的家,内心孤凉。那一年我姐考上了研究生,而我考上了大学,我们同时上学,家里就剩下了老爸老妈,爸爸病需要长期吃药维持,妈妈的病逐渐好转,但五年的期限还在压着我们的心头。我走了家里就没有人照顾他们了,可我不走出去能做些什么呢?我曾经想过要不就留在家里照顾父母吧,他们需要照顾,万一真的如医生所说,真的有什么事,我离的那么远,我又能做什么呢?如何尽一点孝道呢?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我的同桌小新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那时他是我班比较开朗的人,而我是我班比较沉默的人,老师有心的将我俩安排在一起。我那时很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那么高兴,为什么他没忧伤,为什么他可以向孩子一样开心的生活。有一次周末放假,我去班里自习,恰巧他也在,我俩聊的很投缘,他第一次向我讲述了他的忧伤。他说,他的年纪比我大,他的父母比我的父母年纪也大,他以前一直很独立,很要强,按照父母的期望成为一个好孩子。但他有一天突然发现,父母老了,白发从鬓角钻出来,精神也没有以前足了,看他的样子也是一副放心的样子,一年之间鬓角全白,各种毛病全都找到身体上。而那时的他开始照顾父母,也开始支撑起家,可他毕竟是一个孩子,刚刚成年,一次下雨他感冒了,发烧倒下了,但奇迹的是他的父母竟然病都好了,开始去跑医院,找大夫,去学校帮请假,整个家都忙的飞了起来,他静静的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他知道为什么父母老的那么快了,因为他们没了盼头,没了目标。他们需要儿子有需求,他们需要事情去做,去忙,他们才会有活力。于是他开始提需求,提要求,给父母设一个又一个目标,既不过分,也不简单。又一年过去了,他的父母头发竟然黑了。他跟我说“父母不需要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他们需要有目标,但他们岁数大了,没了大的人生目标,没了什么奔头,唯一的指盼就是孩子,如果孩子再没什么需要他的,他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听了这话我如梦清醒,我觉得这就像我之前看书里的故事一样,一片树叶的希望,可以让人摆脱病魔的困扰。我决定给我的父母希望,我需要考大学,因为她需要供我上学,如果她没了,我就得辍学,一个老师对于辍学的孩子是不可能心忍的。就这样我早晨四点起,晚上12点睡,整整一年的复习,我考上了这个大学。
我看着母亲在车外留着不舍的眼泪,我强忍着悲痛踏上了求学之路。那时父母的工资并不多,姐姐和我两个人同时上学,家里的开销是很大的。好在那几年国家对教师行业大力补助,工资涨的很快。我控制着我的支出,每个月以吃饱为主,我也不买衣服,不冷就行,在加上这些年家里的状况,我从来不注意个人卫生,一个邋遢的我在一个大城市,难免会受到一些歧视,我想去改变,可有时候生活习惯是骨子里的,那时的我又没有完全意识到这点。就这样,我邋邋遢遢的在大学度过了两年。而这一天姐姐给我求来的玉观音碎了,一个问题让我突然心惊。
我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做梦,但凡做梦必有什么启示,不论大事小事,皆有出处。可那段时间我不怎么做梦了。我妈早些年告诉我,有人给我算命,看手相小时候命运多劫,但都有贵人相助,但23那年有一大劫,凡事都应当注意,不然有性命之忧。可从爷爷去世到现在,我一直就像有神相助一样,总能预感一些事,而且很准,就像有一次我做梦,梦见五个人走了,四个人回来了,少了一人,然后我突然惊醒,这时宿舍的室友去考车本,科目二,我福至心灵的拿了五个硬币,卜了一挂,真的是四个正一个反,我就和他们说,我卜了一挂,五人去四人归,有一个人怕是过不了,拿那个硬币去,没准能破。其实只要拿了反面的人心怀敬意,把钱扔到十字路口或者桥头,总之扔掉就好了。但拿了硬币的人把硬币带了过去,结果真的就他一个人没过,后来考了几次都没过。从那之后我更相信自己的梦了,不过相信是一方面,自己努力去做才是根本。可我很长时间不做梦了,而玉碎了。玉有消灾解难之效,而观音玉像更是如此。我联想了我的劫难,预感,艰难将至,不知命运如何。
玉碎后没几天,我做了一个噩梦,那一天宿舍很静,夜里三点,我突然清醒,但身体不能动,道家讲的灵魂出窍,我就是那个感觉,我闭着眼睡觉,但我的灵觉却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这时我看到门外有一恶鬼,在走廊穿梭,突然冲向我屋,门被吹开,向我而来,这时我感觉浑身发冷,突然我体内红光大做,与恶鬼分庭抗争,我那时不会什么佛经,就只会读一句阿弥陀佛。我反复的读着,感觉红光一点一点变小,这时突然宿舍长大春体内金光外放,我两人合力,恶鬼消磨,最终退走了,我也在这时惊醒,我睁开眼坐了起来,凌晨三点的风有点凉,我浑身被汗水浸透。我感激的看向大春,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逃不过这一劫了,这时别人都没反应,只有大春醒了。他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怎么突然这么冰冷,说着盖了一下被子又睡着了。那时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一种刺骨的冰冷慢慢消退,我起身关上了门,心中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悠然而生。之后宿舍人都病了,我和大春没两天就好了,其他人病了一个多月。
我心中明白,这是我的一劫,如果当时没过,可能我得大病一场,结果未知。这件事我和妈妈说了,妈妈也说,应该是劫破了。而那一年妈妈正好手术后的第五年。第二年姐姐研究生毕业,工作也托人找到了,银行上班,前途光明。妈妈的病恢复的很好,没有复发的迹象,精神也好了起来。她开始操心着姐姐的对象,各种托人,姐姐开始了相亲的日子。而我也开始寻找我的真爱,因为我知道,毕业后人们选择对象时往往要考虑各种因素,经济条件会成为首要问题。我的家境一般,父亲的病又是常人无法接受的,虽然我咨询也检查过,我没有遗传的可能,但照顾一个精神病的老人,是每个现代年轻女性都不可能接受的事,因为她们有太多好的选择。如果不是真爱,如果不是命中该出现的那个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工作以后这种几率会更少。理智告诉我,找女朋友一定要坦白这一切,以一个坦白的真心才能换一个真爱的心。这一年是2010年我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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