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在异地已有多年。漂泊的时间久了,不免常常引起对故乡的怀念。
故乡虽然没有城里繁华,灯红酒绿,可乡下那静谧的情怀,在心间常常荡漾着阵阵涟漪。黑暗中的阡陌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白色,显得没有一丝血色,是那样的苍白,一直延伸到幽静的自然村落。一两声的犬吠后,更加多了几许宁静。
中华田园犬,也是人们常说的土狗,是农人忠实的朋友。夜晚睡在主人家的家前屋后,它虽没有城里的泰迪狗那样的习性和条件优越。但它即使在寒冬,都能恪尽职守,看护栏栅中的羊群。
清晨,“喔喔……喔”一声悠长飘逸的公鸡鸣叫声唤醒了梦乡中的农人。
春季是万物复苏,也是农人开始新的一年春耕备耕之际。返青的麦苗积蓄了一冬精力,一股劲儿地向上拔节,农人们不得不化控,抑制它的过快的生长节奏;农人还要化除掉,看麦娘娘裹在麦子脚上的羁绊。
故乡的田野在春天里泛起了新绿,春风似剥皮的刀,深深地剥去了冰冻,缓缓的溪流抚慰着岸边小草的芽尖,不久将会在阳坡上萌发岀嫩嫩的茅针,孩子们会咀嚼到春天带来的鲜美野味,袭人的香气和回味总是在这个季节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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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屋,依三仓河北岸而建,小时候在这里度过了天真无邪的童年。草房子不大,很简陋,却给我留下许多记忆,晚上怕过鬼和老鼠,白天还常有蛇来光顾。尤其是晚上老鼠打架叫唤得特别厉害,很烦人,我也常在梦中被惊醒。
遇到下雨天,外面落斜的,家里落直的。母亲常责怪父亲不盖新房子,父亲常说明年盖新房,可明年后又是明年。一个小学民办教师的工资,拿的是农民的平均工分,不要说盖房,就是温饱都很难解决。父亲常安慰我母亲说:心安处,就是身安处。后来我和弟弟都已渐渐长大,父亲向友人借了点钱,买了些弶港渔民拆下旧海船的木料,建了一幢稍为好了一点的瓦房。
门前还栽了一颗树,便于夏季乘凉,树大了还引来喜鹊做窝。有一次,我曾尝试爬树上去,看看窝里有没有鸟蛋,被喜鹊发现了,“喳——喳——”地惊叫,还用尖利的嘴啄我的头,我吓得快速下滑,肚皮上留下了好几道笔直的伤痕,疼痛了好几天,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光顾喜鹊窝了。
三仓河的源头在安丰,我们吃的水都是从安丰翻水站翻过来的。那时河里的鱼很多,清晨,麻虾聚集在岸边,我们只要用一块纱布和竹竿做成三角形的漏斗,向前推动就能捕获大量的麻虾,味道十分鲜美,人们还常常把麻虾装进盆子加入食盐,覆盖薄膜,放在太阳下面暴晒,做麻虾酱。大人们放工回来煮大麦片儿饭时,舀上几勺放在锅里一起蒸,煮岀的饭特别的香,我们坐在门前的树荫下享用着比山珍海味还香的午餐。
烦躁的知了,在夏天的午后,不停的啼叫声似乎要再把骄阳赶走,骄阳越是不走它叫得越欢。只有到了夜晚,青蛙的鸣叫才能哄停知了的争吵。
如今有谁知道现在三仓河的麻虾、河蚌、螺蛳、青蛙都去哪里了,农人最清楚。大量地施用农药影响了大自然的生态环境。比如:人们都喜欢吃光洁度高,无疤痕的白萝卜,尤其是城里人不懂,越是无瑕疵的白萝卜,用药量越多。这样不仅增加了农人的种植成本,还影响了大自然的生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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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窗外滴答的雨声,模糊了我的回忆。这场春雨将会给农人带来新的生机,播下希望的种子,收获比花儿还香的果实,与燕共舞在无垠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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