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呼朋共往百岁山,
年少爱贪玩。
霁月清风,同游有伴,
吟唱更无寒。
冷峰寂寂催人返,
执手相流连。
潺潺流泉,幽幽古木,
兴尽引歌还。
01遇见
2005年,我正读大二。
记得那年学校放暑假后,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急匆匆的一门心思去挤火车,而是与同宿舍的几个哥们一起去爬百岁山,直到第三天凌晨才搭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后来我常常会想,假如当时没有去百岁山玩,那她对于我来说,可能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缘份这东西,当真是奇妙得很。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茂名东站,请要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随着播音器中传来播音员柔美的声音,火车徐徐驶进了茂名东站,车厢中一部分人开始忙着准备行李下车。
天气极为闷热,我又是油性皮肤,出汗多,浑身粘乎乎的怪难受。在火车上站了足足12个小时的我,抖了抖麻得发痛的双腿,用手干搓了几下脸,看着窗外那几根冒着滚滚黑烟的标志性建筑—大烟囱,连空气都显得特别亲切。
下了车,我背着背包,提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匆匆朝站外赶去,周围的人大多如我一般,神色略显疲惫却仿佛又有着一种无形的焦虑在催使着他们放快步伐。想想也是合乎情理的,出站的人那么多,谁先出了站,谁就能抢到优质的交通工具进行下一个旅程。
“叮咚”
波导手机不愧号称是国产手机中的战斗机,清脆悠长的铃声回荡在这嘈杂的环境中。
“回到了吗?”
信息是小琴发来的,她是我的大学校友,同级不同系。我读生物,而她读的是外语,碰巧的是她与我老家都在同一个县城。
小琴在学校放假当天就回来了,所以,估计她现在是在家里给我发的信息。
“刚到火车站,人真多,要挤死了。”我左手提着行李箱,右手快速打着字。
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她马上回了过来:
“我在家反正也是闲着,要不等下去城东站接你。”
城东站就是高州市的一个客运站,高州是茂名市的一个县城,小琴就住在县城里。
这时我刚走出车站,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喘不过气。看了下时间,刚好两点,正是一天中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
整个世界刺眼的亮,没有一丝风,仿佛蒸炉一般,拼命挤压着人们体内每一滴水分。
看到环境如此恶劣,我赶紧给她回了短信:
“我都快晒成黑碳了,你最好老实在家呆着。”女孩爱美如爱命,我必须让她立马打消这冒失的念头。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发了短信过来:
“我等下和同学在城东站对面的麦当劳聊天,你到站了给我电话。”
我摇摇头,这个不知死活的傻妹子,等会有她哭的。
说是妹子,实际上她比我还要大上一岁,只是身材娇小,思想单纯得像个小孩似的,我本身又有点大男人主义,于是总将她当小妹妹看待,而她对此非但不反感,倒似乎很满意,好像本该如此。
喉咙干燥得仿佛要冒出烟来,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想去买瓶水喝,才发现这附近竟然一个便利店也没有,我不由摸了摸背包,只剩下最后一瓶矿泉水了。
算了,还是上了车再喝吧。
我这个人有点悲观主义的性格,喜欢先把该受的苦受了,再慢慢享受剩下的甜。
试想下,如果在车上吹着凉风,再一口口吸吮着甘甜的矿泉水,细细体会那种清爽的感觉从口中沿喉咙直达心田,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在站台并没等多久,公交车就来了。
我上了车,车上的位置只剩下五六个,最后排空着两个座位。
我坐车时喜欢安静,就坐在了最后排靠窗位置上。
“后生仔,你要到哪里?”售票员来到我边上,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声音略微沙哑却中气十足。
她大概四十岁左右,很肥胖,长相也普通,全身上下唯一一处不协调之处就是脑袋有点偏小,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摆着的不倒翁。
“到城东站,多少钱?”国际油价最近涨得厉害,不知老家这边有没受到影响。
“6块。”不倒翁整理着手中的票据,眼睛抬都不抬,硕大的屁股靠着旁边的座位。
“价格倒没变。”我嘀咕了一下,从钱包翻出6块给了她。
“给,你的票。”
从收钱到写票、撕票给我,一气呵成,全程不超过一秒。长期跟车的她估计也成了这行业的卖油翁了。
拉马克的用进废退理论在她身上能得到完美的诠释。
不倒翁回到了她的位置,而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在火车上站了一整天,全身仿佛就要散架了,我近乎半躺的靠在座位上,浑身舒展开来,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想起了读大一放暑假时,小琴和我一起坐火车回来的情景。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意外事情,想必我和她也就属于点头之交的关系,最多也就是做个普通朋友。
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和她是恋人关系,而我只将她看成一个异性知己。但是越解释,在别人看来越是有掩饰的嫌疑。
我个人倒无所谓了,只是担心小琴听到会不高兴。当我和她说起这事,她反倒觉得很好笑,笑着说:“由他们去说吧,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你管不了也没法管。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小琴就是这么善解人意,而我最是喜欢她这一点。
车刚启动又停下了,我皱了皱眉。
这炎热的天气让人情绪变得极容易烦躁。
车门打开了,跳上来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女孩子,短头发,背着个黑色背包,看样子,估计和我一样也是个学生。
这种天气竟然还穿着黑色衣服,脑子锈逗了吧?我不由暗中偷乐了一下。
女孩子买了票,转身从车头向后面走来。
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长相:面容姣好,略显清秀,算不上很好看,可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否入得了厨房我不知道,但绝对是出得了厅堂那种。
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水灵得很。
眼睛真好看,我心里想。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由此可知,她玲珑身体内拥有着一颗玲珑心了。
她在察看着车内空着的座位,一直看到后排,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我的目光刚好和她碰上。
有那么一霎,我竟然有种失神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分隔多年的故人突然重逢一般,那眼神,竟是这般熟悉。
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说了一句“这个妹子我见过。”。
我刹那间竟然理解了贾宝玉的感觉。
她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向我这边走来。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来到我面前,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我有点晕车,能否让我坐靠窗的位置呢?”
余晖透过车窗映照在她脸上,红朴朴的,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我。这一刻,她是如此的明艳动人。
虽然她长得不够美女标准,但我此刻觉得她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要美。
我连忙起身,让她先坐进去,我才挨着她坐下。
“谢谢。”她轻轻说。
她的声音好听得很。
温柔清澈而有温度。
是的,有温度。
我听过很多人的声音,高亢的,低沉的,尖锐的,沙哑的,带磁性的,,,,,,各种各样,能让你产生愉悦的或不愉悦的感觉,但很少有带温度的。
所谓有温度的,就是听了后会让人内心产生一股暖意,如沐春风。
她坐下后,将背包放在腿上,双手环抱着。头部轻轻靠在窗沿边,眼睛望着窗外。
车子启动后,从窗外吹来阵阵凉风,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我内心忐忑不安。
因为我没法像她一样散发淡淡清香,被汗水浸了一天的我只会发出浓浓汗臭。
我装作看窗外的风景,偶尔偷偷瞄她一下。
她坐在我右边,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左侧脸。
她皮肤看起来很有弹性,但算不上白皙那种,应该是个爱运动的女孩子吧。
可能是车开得快了,吹进来的风也跟着变大,她的眼睛轻轻半眯着,嘴角微微上扬。
似乎带着笑意。
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我心想。
在自然状态下能保持着微笑的人,心地都不会坏。
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浅浅笑意,我忽然有种幸福满足的感觉。
真希望这趟路程没有终点。
她好像察觉了有人在看她,转过脸来。
我连忙收回了目光,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咦,你是嘉大的啊?”她忽然说话了。
我一愣,发现她在看着我胸前的校徽----昨晚赶车时走得急,忘记取下来了。
“是啊,难,难道你也,,,,,,”她主动开口和我说话,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数学系的,没想到回到老家了,还能认识一个校友。”她抿嘴笑道。
我一时激动不已,她是我的校友,那就意味着这次不是一面之缘,以后在学校还会有机会见到她!
我连忙说:“我生物系的,叫郭晓明,很高兴认识你。”真是笨拙的回答。
她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
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脑袋里转过千百个念头,就是想不出一句话。
这时,她从背包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打开盖子,她皱了下眉,杯子里似乎没水了。
机会!
“额,我这里还有一瓶水,你拿去喝吧。”我咽了咽口水,从包里拿出最后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她没接,看了我一眼,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含着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这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你了我不渴。”边说边将保温杯放进了背包。
前一句的不好意思说明她是真的渴只是不好意思喝,后一句说不渴就是下意识的推脱之语了。
可见再好看的女孩说话也会有漏洞。
幸好我反应够快,马上说:“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还是老乡,一瓶水而已,你这么说就太见外啦。”
她犹豫了一下,微低着头:“谢谢,我真的不渴。”
最后一瓶水,她不要,我就是再口渴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喝了,于是又把水放进了背包。
这回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她看她的风景,我想我的心事。
,,,,,,
快到城东站了,我觉得有点焦躁:下了车就要和她分开了,可目前我只听说她是数学系的,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呢?到时如何找她去?
但又想不出以什么理由去问她名字。
一种莫名的心悸涌上心头。
仿佛是将要失去某种最宝贵的东西。
车子进了站。
不管它了,我一咬牙:
“同学,,,”
“嗯?”她正拿起背包,转头望着我。
我们目光一对上,心脏顿时加速跳动,喉咙似乎更干了。
“那个,可,可不可以,,,,”这话愣是问不出口。
平日宿舍里阿富老笑我脸薄,说我一看到漂亮女孩就脸红,我说就算刘亦菲站面前我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
这回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己。
她看我吱唔半天,忽然扑哧一笑。
“你,是不是想问我名字呀?”她笑得有点狡黠。
我已经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我发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主动问陌生女孩名字。
“到站了,大家拿好行李下车。”不倒翁大煞风景地扯着喉咙大叫。
“下车了。”她一笑,直接从我身前走过。
我只好跟在她后面下了车。
在车站门口,她转过身,右手掠了下刘海,愈发妩媚。
“我可以告诉你,”她又露出那狡黠的笑容,我暗觉不妙。
“听好了,,,,,,
一人头长无根草,
女人闻之欲往看。
奈何大水由西来,
自古分离一字断。”
我目瞪口呆,问个名字而已,不至于这么为难人吧?
“再见,晓明同学,认识你很高兴。”
她嫣然一笑,恰似百花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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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1、本小说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情节大多虚构,文中的我并不一定是我,他并不一定是他,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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