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6 石声 石声
本文转自石声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7d0001680100sixr.html(2006-07-21 2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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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多年前在广州，百无聊赖之时，在某一条小街的地摊上买了本有着血腥与美色字眼的刊物，在一篇充满了情杀字眼的文字中，读到了男女主人公吵架。男人甩过去一句话：你怎么像是个沈家门女人！
印象极其深刻的这句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沈家门女人怎么啦？沈家门女人与千里之外的广州女人有何相干？为什么不说像是定海女人，或者岱山女人？ 如同鲁迅的阿Q进入文学词汇，沈家门女人看来也进入了一种专用词汇。这一词汇代表了什么？看看我认识的沈家门的女性朋友，看看在沈家门亲戚中的女人，觉得难以找到答案。
时逢一家杂志要出刊，托我写点有关沈家门的物事。一个周末的晚上去了沈家门，想以速成的方式感受一下它的风情。
陪同的朋友叫水草，沈家门人，她带我先去沈家门核心的中大街，拐了个弯后，来到西大街。原来西大街在沈家门人口中就叫西横塘。外地人一听名称以为这条路是在郊区某一块田野上或者池塘边。其实它就在港口西端的一排熙熙嚷嚷的店面房后面，与想象中的田野风光远得很。过去西横塘只是条巷子，长长的，铺着竭色的石条，夹在两排的房屋之间，足有三四百米长，因为离停靠的船只近，且也挡着海风与阳光，所以一到了晚上，几种吃的与几种灰色的生意夹杂着，生意很是闹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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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告诉我，解放前，西横塘的女人都会唱戏，说是戏，其实是唱小曲。每当渔船捕鱼回来，或者是避风靠岸。特别是外地的渔船，多会来西横塘找女人去船上唱戏，一般是三四个一班，如果船离岸较远，女人们就跳上舢板，摇着橹，摆渡而上船。也有来西横塘单叫的，所谓单叫，也就是喊一个姿色好点的去船上唱曲。至于在船上除了唱以外，究竟还会发生些肢体上的什么，那就看出的小费是多少了。
这里的人结婚早，早生孩子的妇人与没结过婚的女人很难看出来，先前这里都是用木头搭建的二层民居，下面开一家饭馆，楼上一张大床。会唱歌的妇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木楼上面睡觉。老公一般在楼下与人下棋打发时光，杀得正难分难解之时，孩子突然会朝楼上喊：妈妈，客人来了！有时候妈妈不去船上，就在上面唱。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没下来，老公就会叫小孩端饭上去。我听着水草这般叙述，怎么像二十多前看过的一部黑白日本电影《泥之河》镜头似的。那部电影讲述的是一段河边的往事，童年的伙伴，母亲在盖了单间的船舱里接客的故事，那滔滔流逝的泥之河与西横塘外的海港同样混浊，故事有了接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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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钓船拢洋西横塘，一夜渔灯鸳鸯叫。用古式诗句形容曾是渔灯下的西横塘比较真实，那是木帆船时代的西横塘。今天，西横塘早已没有了过去青石板与木楼，没有了清唱的小曲，再也看不到晃动在阁楼上清瘦的女人。但是西横塘边的船更多了，也更大了。如今的西横塘灯红酒绿，闹中取隐，嘈中寻静，兼容并蓄，更时尚，也更三教九流了。
我们一路走过去，只见屋檐下挑着灯笼的小吃店与美容院夹杂在一起。水草介绍说，西横塘在夜排档没有兴起前，是清一色以吃为主的街道，这里有几家小吃店很有名，老友强、老国强面店都在这里。走在街上，也不时闪现出几群集在一块的美容院，里面的灯光红兮兮的，红而不明亮，从半启的门扉中，隐约有年轻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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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找一家美容院，与老板娘搭讪一下，问问那些懒惺惺躺在沙发上和摇椅上的小姐妹，问问她们一天的生活或者说是工作者场景。走过好几家美容院门口，面对斜靠在门边频频招手的姿势与突然闪现出来的笑容，似乎难以招架，裹足不前，
我与水草在美容院门前来往晃动了一阵子，很不自在。于是转了个弯，拐到一个叫“德仁坊弄”的小弄堂里，巷子深深，有三米宽，快走出弄口时，发现有一家叫“新方向”的美容院，名取得比那些作大饭店旗帜鲜明得多，可走近看看，“新方向”几字笔画已经脱落，似有“亲万问”的感觉。
门口有妇人向我招手，看我身边有女的就打住了。我靠近问妇人：老板娘，生意好吗？
一般般呀。
店里是泡脚还是洗头？
只洗头敲背。她感觉我不会光顾这里，就懒懒地答道。
多少一个？
一小时四十元。
不会这么便宜吧，人家都要一百五。能不能让我进去瞧瞧？妇人看着我，又看看我手上的照相机，不吱声。我进了门，径直穿过一楼堂厅上了楼。楼上很窄，只有几个包厢，一个包厢好像正在做不像是四十元的生意。
没有灯光的包厢门都虚掩着。我推开一扇门，打开电灯，昏暗中看到里面有架电风扇、一张床。正想再看看其他的房间。楼下水草在叫我下来，说老板娘的老公回来了。
下得楼来时，男的显得很紧张。看着我手里握着的照相机，问我是做什么的。水草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他是老师，在拍街景，我们只是路过，累了想到这里泡泡脚。男的松了一口气，说我们店没有泡脚，出这条弄堂，左拐右拐都有泡脚的。
我说大一点的美容院有没有。他说有，弄堂口右拐一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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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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