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帮我下载篇论文吧!”
“呵呵,好的,反正我也没事。”
“老张,再帮我改一下修辞及格式吧。”
“呵呵,好的。”
“老张,帮我上个班吧!”
“呵呵,好的,反正我也没事。”
“老张,班不还你了,就请你吃个饭吧。"
“呵呵,好的。”
“老张,帮我做份PPT吧!”
“老张,帮我写份项目总结吧!”
“老张······”
真是无聊呢。
无聊的人,无聊的人生。
老张曾反复做过一个梦:
在梦中,他总是被恶狗追逐。他拼命地向前跑,恶狗却始终紧随其后。恶狗猛地一扑,他的腿不幸被咬到,鲜血淋漓。他惊慌失措寻找医院:赶紧打疫苗!赶紧打疫苗!不然就没命了!不然就没命了!
老张真的是这儿也没事,那儿也没事吗?
他的妻子正打算与其协议离婚,他的女儿正生病住院,他自己的耳朵正在嗡嗡作响,没错,他觉得累,很累。
面对领导的要求,同事的请求,老张永远也无法直言:“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每次,他都默默挂上一份卓别林式笑容:硬生生地把嘴咧大一点,再大一点,然后面对观众:呵呵,好的,反正我也没事。
如果说,奴隶的个人自由等值于他们的时间,且由奴隶主所掌控。那么老张正在被谁所掌控呢?
积极心理学家们会说:帮助他人,可以提升一个人的幸福指数。如果有两个都可定义为“帮助他人”的老张,一个是主动提供帮助的老张,一个是被动承受索取的老张,哪一个会得到真实的幸福感呢?
卓别林式的笑容,引得观众们哈哈大笑,但只有细心、敏感的观众才会察觉,笑容只有一半,另一半是哭泣。
老张的妻子常常喊他为“懦夫”,每次,他都只是笑笑。他时常想象自己就是一面挂在墙上的飞镖盘子,那一声声的懦夫就像一枚枚的飞镖,戳中他的肩,戳中他的手,戳中他的腿。当最后一枚飞镖正中红心时,他这面飞镖盘也会“咣当”一下跌落在地,碎成两半。
老张最后决定逃离。没错,离婚,辞职。
然后呢?
《瓦尔登湖》中有段动人的话:
他们询问一个智者,在至高无上的神创造的许多著名的高大成荫的树之中,没有一棵可称作azad,或自由树的,只有柏树例外,而柏树却不结果,这里面有什么奥秘吗?他回答说:每一棵树都有自己相应的果实和特定的季节,季节持续期间繁茂开花,时令不对则枯萎凋谢;柏树不受这两者的影响,永远繁茂,azad,或宗教独立者,就具有这个特性。切勿一心放在转瞬即逝的东西上;因为Dijlah,或底格里斯河,在哈里发的宗教绝灭后,仍将继续流过巴格达,如果你手头富足,就像枣树那样慷慨吧;如果你手头没有能施舍的,就象柏树那样,做个azad,或自由人吧。
这是我对他的祝福:做个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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