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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爷爷的诗
爷爷
昨夜我梦见了你
梦见你喝醉了酒
躺在你的梨木床上
用你的黄铜烟斗吸卷烟
也是在这样的从前哟
爷爷,你用筷头蘸了你的药酒给我品尝
我吐着舌头你笑得白胡子一抖一抖
而你的胡子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根
那是在更早的时候
你用羊皮袄裹我在怀里的冬天
我猫爪一样调皮的手给你揪掉了
爷爷,你装药酒的酒瓶
那是一只很老很老的酒瓶哟
瓶身乌黑得像一个古老的梦
我从未看清里面的内容
爷爷,我躺在你的床上
抱着那酒瓶
你给我讲过去的事情
你让我把尿撒在你用子弹壳铸造的铜盆里
哒哒哒,哒哒哒
你说,那就是机枪的声音
那是很遥远的声音
爷爷,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不遥远
所有的故事都在你床上上演
我和你就是故事中的英雄
爷爷,昨夜我梦见了你
可我遗忘了在什么时候遗忘了你
你的酒瓶也不知道失落到哪儿去了
还有你的那支敲破过怪蛇脑袋的铜烟斗
爷爷,如今我能喝下一整瓶酒
我再未相信过任何事物
我那揪下过你胡须的手强壮到以为能握住整个世界
却永远不能为你斟满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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