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玻璃门,先把煤气灶擦了一遍,收拾出角落的碎蛋壳和烂叶子,接着用小苏打兑热水,抹净桌上残存的油污水渍。
目光所及之处,如同往昔。
走出家门,回头望望,二楼窗后一盏幽暗的小灯,母亲会照常四点睡醒,早餐我放她床头了,再等等,将有人来把她接走。
深夜街上行人寥寥,少数店铺开着灯,还传出低低的笑声。有什么开心的,多收了三五斗,也撑不过七八天。
我走到墙边,启动面包车。前年买的车,平时运货拖菜送外卖,而今夜,我打算用它制造一出意外。
雨下个不停,小巷彻底寂静。我掐灭了香烟,开出燕子巷。水泊倒映楼宇,车轮一片片碾过去,霓虹碎裂,又被波纹缝合。
我想再走一遍这座逼迫我弯腰生活的城市。高架穿行,脑海里响起大学读过的一篇祷告:请赐予我平静,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请赐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请赐予我智慧,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我既不平静,也没勇气,更加缺乏智慧。所以,不再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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