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忆

作者: 行者初阳 | 来源:发表于2023-10-03 07:12 被阅读0次

    寒月感觉自己揉得差不多了,便在阿云脸上狠狠的地亲了一口,然后轻轻松开抱着阿云的手。寒月的手刚一松开,阿云就飞也似地逃离出了她的怀抱,没有一丝留恋,然后钻到彦淼的背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彦淼见状,没好气的对寒月说:“你看你给孩子吓得,你是魔鬼吗?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额,只是她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就......”寒月尴尬的解释到,但是看向阿云的眼睛依旧充满了疼爱,仿佛看见了自己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看了一会儿,她将目光抬起,看向彦淼,眼神神中的悲伤一点也藏不住地夺眶而出,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仿佛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彦淼看到她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同她看自己一样,将目光完全放在了她身上。

    当两个眼神碰撞在一起的刹那,彦淼似乎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她的过去:

    她的记忆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可能是她的妹妹,然后有一个女子,甜蜜的依偎在一个男子身边,手中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原来刚才的小女孩不是她妹妹,而是她自己,这个女子手中的小婴儿才是她可爱的妹妹,那么毋庸置疑,那个女子便是她的母亲,而男子则是她的父亲。

    在她的眼中,彦淼看到了许多许多,她的过去,快乐的童年。她小时候似乎是住在城里,每天同母亲一起照顾妹妹,打理家事,父亲则是出门工作,好像是在城堡里当护卫,每天都穿戴整齐的铠甲,骑上高大的白马,和妻子吻别。不知过了多久,小寒月渐渐长大,开始上了小学,而她的妹妹也开始像她之前一样帮母亲打理家务。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日,她的母亲和妹妹去乡下奶奶家拜访,却不知灾难正在此时悄悄地来临,尼红来了!它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寒月的母亲和妹妹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了屋子里,连同她的奶奶和爷爷一起。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就是因为上学而没有去奶奶家的寒月活了下来,她的父亲也因为工作而逃过一劫。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一家的宁静,也打破了这个国家的宁静。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离子散的画面一一镌刻在了彦淼的脑海之中。画面一转,来到了一片漆黑之中,先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两个人的争吵:

    “父亲,我不允许,不能接受,凭什么召唤上层世界的人要用你的生命,什么天生的天启之力,什么只有你才能就这个国家,我不信,为什么礼海不去,寿海不去,为什么偏偏是你!”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就像一直在耳边萦绕,但忽然又回忆不起的那种感伤。

    “月儿听话,我心意已决,这是天启国最后的希望了,作为护国之手的其中一位,我责无旁贷!”

    渐渐的,画面开始清晰起来,少女的脸也显现了出来,她正是寒月。而那个她口中的父亲,始终看不见脸,声音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寒月先是红着眼眶呐喊,然后冲过去一把抱住男人。男人用手将她轻轻推开,意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只剩下她一人跪在地上无助地大哭!那凄惨的哭声,将彦淼的泪水引出眼眶,然后喷涌而出。

    画面再一次跳转,只见刚才的男人头也不回的正在进入一个蓝色的漩涡之中,当他的身影完全淹没于漩涡之后,一股洪流涌出,然后化为一颗宝球,泛着蓝色的光茫,哪便是开头的核心!天启的核心!

    一股股回忆将彦淼淹没,他不知为何会看见这些,他只知道,尼红的到来,死了很多人,其中包括寒月的母亲和妹妹以及其他亲人,而自己的到来,则夺取了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的性命,这一打击让彦淼此时完全失去了神采,眼神变得空洞,没有了灵魂。

    时间的转轮依旧没有停下来,外面的天空慢慢泛起了白光,打在身在洞中的三人的身上,至彦淼看见寒月的那些回忆到太阳升起,他们都是那样木木的看着对方,而挽着彦淼手的阿云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而一言不发,只是和彦淼一样,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终于,在太阳完全升起来以前,他们都慢慢回过神来,彦淼和寒月互相看着对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彦淼的身子缓缓地动了起来,他慢慢走向寒月,猛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边痛哭一便颤抖的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夺走了你最后的亲人,都是我的错。”泪水止不住的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他慢慢跪下,嘴里不停的喊着对不起。或许,这就是杀了人的感觉吧,虽然不是主观上的,但得知一个人因你而死的时候,那种憎恨,对于自己的憎恨是掩盖不住的,那种无助和绝望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体会的。

    看着眼前的彦淼,寒月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神情,现在,那个客观杀死自己的“罪人”就在眼前,可父亲的死并不能怪在他的头上。说实话,她的心情一直都比较复杂,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为了王国而死,可对于她而言,当时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女孩而言,在不久前死去几乎所有亲人的女孩而言,她只知道,那时她于人间最后的亲情,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溜走了,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果断,没有留下任何足迹。可能这是所有英雄的亲人都要面临的痛苦吧,他们多么希望自己的那个重要的人不是什么英雄,就这样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个人可以是父亲,可以是母亲,可以是孩子,可以是其他的亲人,但唯独不要是英雄。可矛盾的是,他们又以他为骄傲,因为他死得其所,死得值得。这两种心情的平衡是很难把握住的。

    寒月将哭得稀里哗啦的彦淼扶起来,紧紧抱进自己得怀中,安慰道:“这不怪你,这是我父亲自己的选择,我以他为骄傲,也一直向他学习。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好好活着,拯救我们的国家,你要抓紧进步,因为你不仅仅是你了,你还是整个天启国的未来,也是那个人的延续。”说到这里,寒月终于也忍不住了,想起过去和父亲的点点滴滴,以及死去的母亲,妹妹,亲人,她的情绪本就一直无法平衡,情绪在此时被完全点燃了,就这样,两个苦命的人相拥而泣,完全顾不上时间的流逝。

    终于,兴许是哭累了,寒月一把将彦淼推开,眼睛已经红肿了,显然是刚刚的哭泣造成的,她看向彦淼问道:“你......怎么突然......就能进入我的......记......记......忆了,还带着......我回忆了一遍。”她的声音有些结巴,应该是身体还在刚才的哭泣中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带着严重的哭腔。

    彦淼也同样是红肿的双眼,他也在此时看向身旁的寒月,声音中也满是疑惑,并且同样地抽泣道:“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看向......你眼睛的......一瞬间,我......满脑子都......是想要知道你.......的回忆,想知道......你......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什么,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就从你的脑海中......涌现了出来,进入了......我的脑海,就跟做梦一样。”

    寒月听了他的解释,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王国之中,有这样一种能力,能使能力者可以读到别人的记忆,触发的条件似乎就是眼神对视,然后能力者脑中要充满强烈的欲望,想要知道对视者的回忆,如此能力便会发动,看见别人的回忆。”

    “哦哦,原来如此,那为什么你的记忆中有一些是模糊看不清的呢?”彦淼疑惑的问道。

    “这或许是记忆这不想回忆起的事情吧,便隐藏在内心,很难发掘,你的能力值不够,所以无法强行拿去。”寒月解释说。

    “对不起,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彦淼又开启了自己的道歉模式。

    “都说了,你不用再道歉了,”寒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赶紧成长起来才是对我最大的道歉。”

    “我会努力的。”彦淼坚定地握起自己地拳头,此时的他经过刚刚一事的洗礼,心理已经坚强了许多,不会再自哀自怨,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或许,勇敢面对才是如今最好的回答!

    寒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心中的好感在慢慢涌现,虽然她自己并没有察觉,但是,从表面上,对他的态度明显要比刚见面时好上许多。在看看他那哭红的眼眶,扑哧一笑道,“哪家的男人会在女人面前哭成这样,真是笑死人。”

    彦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礼,赶忙找补道:“你懂什么,这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看看你自己不一样,脸肿得跟个猪头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你才猪头,说你怎么了,女孩子哭一下不正常吗?”说完便狠狠的在他腰间掐起一小块肉,然后一百八十度旋转。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彦淼痛苦地扭动起身子,飞快地揉搓着自己那块被折磨了两次的腰间肉,愤愤地看向寒月,当两人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他们相视一笑,仿佛说了很多,又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彼此看着,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阿云这个小女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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