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起故园(原创)
你从千万人中走来,脚步轻轻,一步一步走在我的心上;我于万千人中寻你,心思沉沉,一点一点描摹你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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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阳光,爱运动,是单位里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每次投完球,他习惯性地将头发往后一甩,便会惹得一阵阵尖叫。
叶微黄,天转凉,朵朵残荷,执拗地偎在枝头,金风把它们一一送进松的凤凰牌相机里。就在那时,他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女”。
那是个省城来的女孩,毕业分配到这里,做文案工作。单位里的男孩子们,一个个春心萌动,争着去献殷勤,无奈,女孩早已名花有主。
凛寒已至,只有松,还坚持每天去女职工宿舍找她,给她做饭,帮她洗衣、换煤气。那时候,小城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慢。
两年后女孩结束了异地恋情,和松成双入对,一时,羡煞旁人。
松的家境并不殷实,女孩却是家里的独生子女,父母也都在事业单位就职。得知两人恋爱的消息,女孩的父母勒令女儿分手,并提前为女儿商调了工作,结束她在小县城的生活。
女孩走的那天,小城里已开始张灯结彩,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松用手挡住她的门,不许她离开,女孩微微泛红的眼眶,写着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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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松坐在职工宿舍楼外的石阶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乳白色的烟圈,散在夜风中,随那女孩的背影一起离开。
松眯缝着着眼睛,有些出神,直到烟蒂烫着了他的指头。他随手扔出去,看着那一点微弱的红光,在眼前划出完美的弧线,然后被黑暗吞没。
松掏出女孩房门钥匙,摩挲上面那个精致的小铃铛,那钥匙呢,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自顾自在石阶上来回,一笔一划,竟是女孩的名字:月。
松努力压抑着喉头那汹涌的哭声,却止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叭嗒”“叭嗒”全落在了字上。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月儿在云层旁边歇着,好近好近,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再看看,地上的“月”,全是她的模样,好远好远。手中的钥匙,无意识的划,想把天上的月刻进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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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带走了月亮,留给他无尽的白昼。松狠命工作,单位里的人都嬉笑他,娶了个要命的“老婆”。他嘿嘿一笑,猛吸进一只烟,然后慢慢吞下。
那是个燥热的午后,老式风扇吱呀呀地转动,丝毫没有减轻逼人暑意。松正趴在办公桌前写发言材料,门口一声低泣,将他的女孩,和着凉风送了回来。
结婚时,女孩的父母端坐着,接过松的敬酒,看松搂着女儿,一脸娇宠。
新婚燕尔好事成双,当松拥着肚皮日益大起来的妻,准备离开医院时,医生叫住了他:孩子,怕是留不住!说,经初步断定,他的妻,可能患有白血病,建议去省城里的大医院检查。
松有些呆,无法接受这个没有预知的事实,当即背着妻,给省城里的父母打了电话。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匆匆赶往城去。
折腾一天的检查,终于结束了,除了妻,每个人都垂着头,强装欢颜:恶性增殖。
那一夜,月光格外皎洁,窗楞上凝着白白的伤。松蜷缩在被窝里,反手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生怕惊醒了一旁熟睡的妻:想要和你一起到白头,怎么就这么难?
半年后,松将妻的骨灰洒进长江,那是他们曾经想要一起旅行的第一站。
见到松时,他的女儿已经大学毕业,名字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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