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use Always Wins”: Agency and Metafiction in Journey Into Mystery and Loki: Agent of Asgard
2016年10月27日，作者：Elise Ringo
https://becomingthevillainess.wordpress.com/2016/10/27/the-house-always-wins-agency-and-metafiction-in-journey-into-mystery-and-loki-agent-of-asgard/
私译，待授权，勿转载
在公寓中，洛基燃烧的身体似乎是爆炸了，完全被消灭。但是在下一话中，新的洛基在世界即将终结的八个月后重现。他的外表更年长，更粗糙，牙齿破碎（并且，洛基观察自己时注意到，有更多的体毛）。这个洛基称自己为故事之神。维莉蒂询问他是否是同一个洛基-他以相当迂回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不会回来，因为我不会退回过去。我们前进，我们学习。我们做不同的事。”
他继续说道：
“那个故事结束了。新的章节开始。（……）这就是故事-只有完结才有意义。我不能永远是洛基。但是眼下我是此时此地的故事之神-我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我是我。最初，最终，永远。”
洛基对于故事的理解是一个叙述者的理解-一个讲故事的人，或者一个漫画作家的。变化无可避免，完结则是必须。每一个故事都必须有个终结，洛基已经知道他会再次改变-他稍后这样告诉维莉蒂。但是从这一点开始，洛基不再受故事的推动，而是接管了这个故事，将自己从故事的内容转换成了讲述人。他通过讲述维莉蒂的人生故事，将她的故事收起保存，也将她收起，以脱离漫威《秘密战争》事件的结局。【注1】
与此同时，未来的洛基回到了阿斯加德，他的原始计划由于他过去自我的疑似毁灭而遭受挫败。取而代之，他在海拉的帮助下引发了诸神黄昏与诸神之死。熟悉北欧神话的人会对认出众神之战中的文字内容感到熟悉：他们引用了艾达诗篇（Poetic Edda）中的弗洛斯帕（Völuspá），那是北欧神话最古老的书面材料之一。弗洛斯帕对诸神黄昏的神话有着最详尽的描述，以一位女占卜者的视角叙述了奥丁诸神的陷落。
Axe-time, sword-time, | shields are sundered,
Wind-time, wolf-time, | ere the world falls;
Nor ever shall men | each other spare.
斧挥，剑落，盾甲皆残破，
风啸，狼嚎，世界早沉落；
人终不肯，将彼此饶过。
副歌经常以重复的问题结束，通常翻译为“你可愿意知道更多？”（Vituð ér enn eða hvat?）同样的副歌出现在《仙宫特使》第16期的标题中。
在这场史诗般的战斗之中（这一版中有奥丁挥舞着火箭筒），洛基看上去十分轻松地迈着舞步打断了战斗，吓走了未来的自己。而当被要求加入赫拉或阿斯加德部队其中之一时，洛基将两边都拒绝了。就如他的自我毁灭/再创造一样，在善和恶之外，洛基选择了一条中间道路，从宇宙间脱离，迈进了字面意义上空白的一页。
他离开后，战斗继续进行-只以艾达风格的文字框继续着，这些实际上是洛基的叙述。就如同他通过讲述维莉蒂的故事将她生命的本质保存了起来，他也将诸神的本质化为故事，将他们保存-因为毕竟，诸神本就是故事的造物。
“奥丁说得好。诸神之死述尽了诸神之生。现在我将他们的故事 - 他们的本质 - 妥善安全地收好了。就像我保存了你 - 规模更大些，如此而已。”（《仙宫特使》第16期）
而随着宇宙的终结，洛基和维莉蒂要面对一些雷神漫画读者熟悉的身影，他们与漫威的诸神黄昏紧密相关。高坐影中之人，那些没有面孔的身影处在比众神更高的位置。高坐影中之人，正如之前暗示过的那样，通过诸神黄昏的循环吸取阿斯加德众神的生命能量而延续。
由此我们迎来了《洛基：仙宫特使》第17期，本系列的最终话以及主题的最高潮-同样也是超小说元素在漫画中最明显的地方。这从封面本身就已经开始，空白的背景中，洛基盘腿坐在一堆散落的《洛基：仙宫特使》各期漫画之上。这里致敬了类似的封面，包括一期Sensational She-Hulk封面，她手中拿着一本自己的漫画，威胁要“上前将所有你的X-Men都撕碎”；或者一期Excalibur封面中，清洁工指示读者打开漫画去看“大块肌肉英雄男和美丽性感女卷进毫无必要的暴力”。
『译者补充图片，《仙宫特使》第17期』
这三者都指出了原始材料的文本性，以及他们自身存在于虚拟宇宙的事实。在这个封面中，洛基的定位不仅显示着他对于自己身为虚构角色的自我意识，并显示出他此刻似乎已超越了那个状态-脱出了漫威宇宙的界限，走到了外界。封面页以及内页中环绕着他的空白也暗示着这一点，并增强了故事未完成以及未确定的感觉。
就这一话本身：高坐影中之人要求诸神死亡，而这些已经被洛基储存在了故事中。洛基拒绝了-并讨价还价：“诸位想要故事？那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洛基继续讲述了诸神的起源，地球上的人们面对恐惧时所讲的故事。神来自于故事-“一种将恐惧驱散的魔法”-那些故事逐渐成为了神迹。
“或许其中的一些故事那么好……那么有力……那么被渴求……以至于这个宇宙相信了它们。它们棒到有魔力。它们棒到活过来。”（《仙宫特使》第17期）
就像《仙宫特使》第1期中的魔法一样，故事本身成了某种真实-但这也指虚构小说创作。在写作中，虚构的造物也变成了某种显现而具有自己的生命。根据很多文学理论，包括罗兰·巴特的《作者之死》（The Death of the Auothor by Roand Barthes），写下的文字与其周遭环境相互作用；创作者的预设模型是虚假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对文本具有绝对的权威。在漫画中更是如此，角色经多人之手，由编辑的核心权威所掌控。因此超级英雄们似乎是活在自己的平面中，与创作者分离-故事本身是活的。
而洛基继续叙述着那些新的故事所化成的显现，诸神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就如同虚构漫画中的洛基在讲漫画中的一个故事）以躲避他们的恐惧。洛基暗示说，在面对预言中的终结时，阿斯加德诸神或许创造了自己的神以抵御恐惧。那些高坐影中之人，事实上并不具有更高的位置和控制阿斯加德人的能力，他们只是阿斯加德的故事叙述者的创造。洛基，作为新晋的故事之神以及技艺完备的故事讲述者，面对这些存在有着独特的力量-他很快指出了这个事实。似乎是害怕被揭露出起源，那些高坐影中之人消失了。
最终，在对付完高坐影中之人，洛基还有一件未了之事要处理-国王洛基，躲在空白的空间中生着闷气。洛基从老洛基脸上扯下面具，露出本系列开头的那个自我。洛基并没有以愤怒和谴责对待他，相反地，他给自己的是善意和同情。
《仙宫特使》第17期
在整部漫画中，洛基的对手一直是洛基-一个确信自己终将投身邪恶的自我，正是洛基力求避免的一切。实质上，也就是对“最糟的自我是唯一的自我”的坚信不疑。最终，洛基克服了这一点：他改写了自我并拒绝了这个命运。
这一格所代表的是一种赦免：承认他的反派是自己的一部分，并待之以宽恕。对洛基而言，他的愧疚在《少年复仇者》中以半实体的形式字面意义的显现出来，这可不是件小事。此外，这承认了他并不只有一面-既不是《善恶轴心》中反转而成的单一维度的英雄，也不是如老洛基所宣称的单一维度的恶徒。就像任何一个塑造得很好的角色，他兼具两者的属性。
“重力依然存在，人们的那些期待仍然存在。不过……鸟也感受到重力。杂技演员也是，舞者也是。他们仍旧俯冲直下，纵身跳跃，翻着跟头。”（《仙宫特使》第17期）
命运并不是毁灭，而那个旧自我的拉扯-或者说是漫画的连续性和叙事保守主义-也不一定就是宿命。
洛基对同时正在进行的《秘密战争》事件发表了评论，决定不再回去-至少目前不回去。他在白色的空间中画了一个矩形，在上方写了“NEXT”，于是那就成为一个门。在最后一页中，他站在门槛上，准备踏入未知的部分。似乎这就样迈出漫威宇宙-无视了作品形式的界限，创造出自己的出口。完全将自己从叙事中抽离-这是一个虚拟人物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反叛。
注解：
【1】非常有趣的是，维莉蒂的故事中包含着一个特别的悖论。漫画中交代，她占卜真相的力量源自于安德瓦里（Andvari）戒指-首次出现于《仙宫特使》第2期，这是未来的洛基试图困住过去自己的计划的一部分。维莉蒂仅是因为未来的洛基干涉自我才结识了洛基-但她也是在关键时刻与洛基联络并阻止了未来降临的人物。此外，维莉蒂与雷神系中的一名早期角色有联系-罗杰·威利斯（Roger Willis）登场于由Walter Simonson创作的《雷神》第345期（1984）。依我所见这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只是Al Ewing热爱作品连续性的又一例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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