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找杨明的时候他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我把他拍起来说:“兄弟,生日快乐!”
他说:“谢谢。”
说完他把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接着闭上了眼睛。我好奇,把耳机取下一个来听,耳机声音很大,放的是杨宗纬的《空白格》。
我说:“好听。”
杨明做起来,说:“是很好听,我听了整整一天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听起来心疼。”
我不懂,他就接着问我:“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说:“家人健康幸福,自己人生平坦。”
他说:“可我不知道。”
杨明说自己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家人的健康幸福,自己的人生平坦,这些都是美好的愿望。他觉得自己是个很俗的人,偶尔静下来想的时候会想到家人、朋友、恋人和自己,那些美好的愿望是每个有心的人都会想的,他觉得自己很俗所以想这些很正常。可是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
杨明说:“我很难和你解释。举个例子来说我写东西,有没有人看我无所谓,看的人喜不喜欢我无所谓,那我为什么要去写,写那些东西是想要什么?我不知道。”
我回答不上来,就茫然的看着他。
他说:“想要让父母身体安好,想要和兄弟友谊地久天长,想要和女友白头偕老,想要有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这些都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想法。可像写东西这种不是每个人都去做的事,做了,究竟是想要什么?”
我说:“你在问我?”
他说:“嗯。”
我说:“你问我就代表你思考过了,你至少是有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干嘛还来问我?”
他说写东西只是一个例子,他生活里太多的事情做了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写东西发表出去谁看了谁怎么说,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写东西只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那个人不看那件事不平,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说:“每次码字和听《空白格》的感觉一模一样,心疼。”
杨明说自己很感谢那些愿意看他真的东西的人,他写下的是心疼,看的人看懂了也就看出了心疼,所以那些人要感谢。
我说:“那你还是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他说:“无非是一种解药,情感的解药,琐碎事情的解药,生活压力的解药。”
“你看你本就知道,只是你爱慕虚荣又脆弱易折,不愿承认罢了”
杨明喝了一口桌上杯子里的茶水,伸了个懒腰后按下了切歌键。
我说:“生日快乐。”
他说:“谢谢,可我不快乐。”
紧接着他翻开笔记本拿起钢笔写了一句话。
“那么多礼物里没有你送的,那么多的祝福里没有她说的。”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你”是他的生活,“她”是他的回忆。在生活甜蜜的时候回忆总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他热爱那段回忆。因为热烈,因为美好。
杨明说:“那么多想要的都是为了回忆,回忆抛下了我,现在的生活我有了想要的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是不是真的需要。”
我说:“你心里一直使劲,手腕用力,手指紧攥,得不到只因放不下和太贪心。”
想要的太多终究得不到,生活和回忆一个活在白天一个活在梦里,梦里回忆会微笑会说话,得到了回忆对生活是一种不公,这种不公让我们一无所获失去自我。
杨明最初写下第一个故事时只因为孤独,写了那么多故事之后他有人陪了,却成了一个真正“寂寞惯了的人”。
——深蓝
201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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