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嗓子干疼难耐,那感觉硬是把我从梦里拽了出来。像是堆积了大量的火药,温度已经到达临界点,就要点燃爆炸了。我一说话貌似能够喷出火来。
强忍着寒冷,我爬起身来找水喝,一个保温壶搁在我床头的桌子上,度银面的壶皮儿在昏暗当中闪烁着冷峻的寒光!
我一把拿过来就着壶嘴儿猛罐了几口,水冰凉冰凉的,犹如一根冰柱直捣我的肠胃,寒意迅速蔓延到了全身,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嗓子里的火似乎被浇灭了,疼痛也因为冰水的刺激而麻木了.
外面天空已经泛白光了,妈妈在屋外张罗着早饭。
我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妈”,但是并没有声音发出,只听见沙沙的气息声。心想,嗓子哑了。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头疼的像要裂开。
依稀回忆昨日,老D孩子做满月,邀请我去作陪,喝了不少的酒,具体有多少我不甚清楚了,那是中午的事。当然重点要回忆的不是中午,只记得人很多,车也很多,男女老少大包小包还有很多婴幼儿用品,育婴床,育婴车,婴儿衣服和奶粉等等,还有很多牛奶鸡蛋什么的,那是用来给产妇坐月子用的。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
老D对我说,这都是老亲家的人。这些不重要,包括老D老家的俩哥们,让我喝了不少酒的大B和小B,也不重要,虽然酒后我们俨然亲兄弟一般握手拥抱大声诉诸依依不舍的留恋之情,还有路人那见怪不怪的神情,都不重要,说实话,我跟谁喝酒都这样!
后来,就是老D在撕心裂肺地嚎叫,那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的事了。人喝了酒以后总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那一下午的时间没有任何记忆,就像钟表盘上的秒针“滴答”一声就过去了。
我很不乐意中午喝太多酒,那会让我一天都无所事事。
老D怎么跑去KTV的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而我怎么会一天内又醉了一次呢?这就是我不喜欢跟老D喝酒的原因。他每顿饭几乎都是在酒桌上度过的,一天喝醉个两三次不足为怪。
激光闪烁的灯光,烟雾迷蒙的气息,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拿着啤酒的老D。
桌子上摆满了啤酒,在老D的示意下,我先吹了一瓶,紧接着又和他碰了一瓶,然后,我们轮换着开始歇斯底里地嚎叫。
按理说,初为人父,应该激动,应该兴奋,可为何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悲伤。我想,他和我一样,并不幸福。
记忆逐渐模糊了。期间,我感到强烈的饥饿,有一个很形象、很诱人、记忆很遥远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需要费尽心力去追溯,那个记忆熟悉而又遥远,触手而又不及。
饥饿感真切而实际的存在,有臭豆腐干子、炸土豆片子以及令人垂涎欲滴的香辣鸭脖子。我美丽的江城,宏伟的长江大桥,雄踞龟山顶得黄鹤楼,辉煌的灯火把江面映照的七零八碎。
记忆像是一个跛子走在雪地上一样,一脚深一脚浅,不是很清晰。即便如此,记忆依旧是美丽的。
有一个女人,三十多岁,打扮妖娆,风韵犹存。那女人跟老D长谈了很长时间,而我就在寒风习习的马路牙子上晾了很长时间。中间,我去要过一次烟,老D给了我一整盒,并告诉我说再等一分钟。鬼知道他妈这一分钟是多长时间。可我隐约感到老D的悲伤与这女人有关。
我把脚印印在每一块尚未糟蹋的雪面上,听着踩在雪面上“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看着脚印随着我的步伐慢慢出现,又随着我的记忆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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