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萍和她老公李胜是通过相亲结识。当初顾萍觉得李胜为人老实,不油腔滑调算是靠谱之人。李胜觉得顾萍本分细心,勤俭节约,是个适合过日子的女人。处了半年,两人都没有找到对方不适合结婚的缺点,故而领了证,办了个简单的婚礼仪式,算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刚结婚,小两口的日子谈不上如胶似漆,但也是和和气气,相敬如宾。顾萍负责做可口的饭菜,李胜负责刷锅洗碗,偶尔周末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平平淡淡,看不清隐藏在阴影处的裂痕。然而生活就像是汪洋大海,风平浪静时让人觉得岁月静好,心旷神怡,狂风暴雨时给人致命一击,一蹶不振。
小两口的裂痕显现是因为备孕之路上遇到的坎坷。刚开始,顾萍并没有刻意,只大概估算日子和李胜同房。可是半年之后依然没有动静,顾萍有些着急开始上网搜索相关信息,有人建议双方都要去医院做一个孕前检查,并且借助于试纸测试排卵日期,加大怀孕几率。顾萍照做了,拖着李胜去检查。李胜刚开始不太情愿,认为可以再等等,可是禁不住顾萍的唠叨,两人在一个周末去了医院,结果双方都正常。
又过了三个月,顾萍还是没动静。她开始有些焦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孕,可是检查结果都显示没问题,照理说应该没错。顾萍又开始在网上大肆搜查,看到有同样经历的姐妹不在少数。她们纷纷分享自己的成功经验,有的建议变换体位,有的精确到同房时间点,有的则建议放松心态,顺其自然。除了最后一条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其他顾萍都试了,遗憾的是这些宝贵经验对于她毫无用武之地,反而加大了她和李胜之间的矛盾。李胜觉得顾萍有点神经质,整天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居然还规定了同房的时间,甚至有时候夜里喊醒他两眼放光的告诉他时机来了,这些都让他很反感,也让他失去了同房的兴趣,越来越不配合顾萍的要求,只留她一人独自叹气。
过年回家,婆婆提起隔壁家的王叔叔又添了一个大胖小子,问李胜何时能让她享受天伦之乐。李胜看看顾萍,不爽道:“那得看你儿媳妇什么时候起作用。”
顾萍听到丈夫的言辞,一腔怒火腾地冒上心头,可碍于家婆在场,只能忍气吞声道:“医院检查也检查过了,不孕不育的专家也看了,都说没什么问题,我还能怎么办?”每次让你去看专家你不去,让你配合我同房时间你不配合,让你锻炼身体也不锻炼,抽烟喝酒倒是一样不少,这种事我一个人努力有什么用?当然后面这话顾萍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腹诽。
“顾萍啊,你还是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以我的经验,这种事一般都是女人的问题。”婆婆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医院我已经去了好几家了,都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啊。”顾萍有点委屈。
“那就去其他城市的大医院再看看。女人不能生孩子是大事,我们李家可是一定要有后的。”婆婆话中有话。
顾萍听了情绪有些激动,不由地提高声音,反驳道:“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生孩子?我都去医院全面检查了,也没有看出问题。生孩子可是两个人的事!”顾萍看着李胜,心中满是委屈。为了顺利怀上孩子,她月初每天跳绳,泡脚,喝中药。快到日子,又要去医院监测排卵,吃促排药,打促排针。刚排卵完,像个孕妇一样小心翼翼,怕影响受精。排完卵的第七天开始,像个神经病一样把自己关在厕所玩尿,盯着早孕试纸满心期待第二条杠的显现,可往往是满眼失望。每一个月的心情都像是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安慰,只自己一人独自抚慰受伤的心。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的问题,现在怀疑我?”李胜误解了顾萍的言外之意,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手指着顾萍。这可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怎能不生气。
婆婆瞥了顾萍一眼,自己的儿子被人戳脊梁骨,她这个当妈的岂能坐视不管,她拉下脸,收起和颜悦色,冷冷地道:“顾萍,当初娶你就是为了李家传宗接代,你若是做不到,就别怪我李家翻脸不认人。”
“你说什么?”顾萍眉毛皱成一团,仿佛自己听到的不是人话,等反应过来,胸口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瞬间蔓延至眼角。她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嫁过来可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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