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对方白白爱你一场,你也白白爱了一场;完事之后,被爱者却比施爱者更难受。这就叫无辜的爱情。
——林夕《无辜的爱情》
1
“你能不能不要把水踩得到处都是啊?!”
看着客厅走廊上歪歪斜斜的脚印,女孩忍不住抱怨,男孩不予理会,仿佛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做了这件惹女孩生气的事。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也不是第一次抱怨,但这是男孩的第一次不予理会。
空气开始凝固,变得沉重,两人沉默的背后带着各自的委屈。女孩咬着嘴唇,压抑又期待地看着男孩,男孩若无其事地玩着游戏,拿着手机的手有种强装镇定的不自然。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男孩开始不想这样了,他放下的二郎腿暗示着女孩:再问我一遍,我就承认错误……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心有灵犀的回应,而是女孩哇的一声哭声。他心里的某种执念一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上去抱住女孩,哄着她,道歉……
他以为和前几次一样,抱抱她亲亲她,很快她便会破涕为笑,然而这次,她推开了他,从掩面凌乱的头发后哽咽出一句:
“好怀念和你开房的日子……”
2
同居,对于热恋中的情侣来说是件兴奋的事。
每次约会后总要去找个宾馆开个房,虽说名正言顺情理之中,但是开销是一方面,也总感觉缺点什么。毕竟宾馆不是家,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一直开房,就好像一直都是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没有更深的发展。
在宾馆的床上,女孩依偎在男孩怀里,娇柔细语地承诺说:“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了,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我做饭你洗碗。”
男孩更加宠溺:“那我要每天都亲亲你,和你一起做饭,每天都宠着你。”
终于,他们有了同居的机会。同居第二天,他们一起去购置生活用品。需要的东西很多,男孩想早早买完,女孩却事事巨细,于是大家开始拌嘴,在买东西的过程中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回去的路上,他们没说很多话,女孩当时很难过,是真的难过,因为他们从来没吵过架,她怕这次是第一次。
回到家后,男孩放下东西,没有争吵,而是搂着女孩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我说过我会一直宠着你的,今天是我着急了,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女孩望着男孩的眼睛,显然她很满意男孩的回应,眼神交汇,不需多余的解释,两人重归于好。
但是彼此心里都有感觉,同居,也许不像开房时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们以为同居了就可以展示他们所有的爱意和温柔,却没想到他们不合的地方也有了展露的机会。
3
事实确实如此,女孩开始因为男孩的“不拘小节”数落他,因为女孩的轻微强迫症;男孩开始不陪女孩做饭了,理由是你做的比我好吃。事情很小,积累下来确足以让人看到轻微的质变。然后就有了开头的故事,是啊!
好怀念和你一起开房的日子。不用打扫卫生,不用买菜做饭,没有柴米油盐的争吵,只有你侬我语的缠绵。
当时觉得轻浮不实在,现在想来才是花好月圆时。
男孩听了女孩哭泣中的话,不知所措。他想哄她,但是他开不了口,因为他感到女孩话语中的失望,自己没有信守承诺,没有理由怪女孩耍小性子去哄她。他只想让女孩先开口。
“你……”女孩喃喃道。
“嗯?”男孩故作镇定。
“你不打算哄我了吗?”女孩问。
男孩轻舒一口气,终于再次过去抱着她,搂她入怀,女孩依偎在他怀里。
细细想来,同居之后其实什么都没变过,他们依然相爱,只是恋爱从享受变成了经营,一个是浅尝,一个是深情,没有好坏,只是爱情的两种样子。
4
同居,就是把恋爱中的人放到琐碎的生活中去,就像把甜蜜的夹心注到黑巧克力里去,咬不开苦的巧克力,也尝不到甜的夹心。所以有的人以为爱情变了质,从甜变了苦,错将藏着甜蜜的夹心巧克力扔掉。就像让很多人看到自己影子的电影《前任3》讲述的一样,曾经山盟海誓,天作之合的一对同居后,生活给他们带来了各种考验,本不以为意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以为爱情不复存在了。而实际上呢,他们依然心疼对方,爱着彼此,却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爱情还信心满满,最终错过,连同苦味的生活,连同甜蜜的爱情。转念一想,夹心苦巧克力甚至比甜腻的蜜更有味道呢!不是吗?
女孩一直向往的爱情是惺惺相惜,惺惺相惜是杨绛先生形容她的爱情的。杨绛曾说过:“我做过很多工作,只有一件事终身不改,我一生都是钱钟书生命中的杨绛。”钱钟书先生一生都没有停止创作,他的文章自成一派,这当然少不了杨绛的影响。钱钟书先生的天性,没受压迫,没受损伤,是杨绛保全了他的天真、淘气和痴气,这是不容易的。
惺惺相惜的爱情是尊重,是付出,是知己,而不是生活上的斤斤计较。
5
女孩想了这么多,想到自己向往的爱情却因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变了样子,她不想沉默了。她想,自己是否也应该看到一个更优秀的他,也应该像杨绛一样表示自己功莫大焉呢?!
地上的脏脚印还在那里,男孩起身拿过拖把,一边拖地,一边跟女孩打趣:“宝贝宝贝,我还记得高中有一次也是这样,你那天不舒服还被安排很多活,坐在座位上委屈地要哭了,我当时心疼死了,就去帮你拖地干活,现在这情形还有点像呢!”女孩看着他,倒真有一种初见时的错觉。依旧是这样一个少年,当时只是撩动着她的心,这次却是沉淀出来的温暖幸福。
所以,你问我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啊,爱情,不只是热恋开房时候的浓情蜜意,更是同居后的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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