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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二三好友,赏月看花吃酒

难得二三好友,赏月看花吃酒

作者: 娟子的书房 | 来源:发表于2017-11-06 10:19 被阅读0次

    上个周末又和展华、秀美女一期一会了,三个女人在坝头的一间小酒馆里坐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吃了一锅美味的酸汤鱼,喝了好几壶浓茶。

    这间酸汤鱼店去年我们就来过,当时只记得他们店里有火锅吃,红红的锅底,又酸又辣,吃完满头大汗,却并不记得主打菜色是酸汤鱼。直到去了趟贵州,吃了几次酸汤鱼后,才终于记住了这个菜名。也喜欢上了这道菜的味道,入口微酸,间中有甜,甜的尽头又遇生猛活泼的辣。从贵阳回来的时候,特意逛了趟当地的沃尔玛超市,买了四瓶凯里酸汤鱼酱回来,做不做是一回事,备不备材料就关乎诚意了。

    晚上聚会回来,家里人问起,三个女人坐在一起几个小时都聊了些什么?我一时反倒回答不上来。我们聊了什么呀,好像什么都说了,手上的工作,家庭关系,朋友,见过的人,遇到的事,还有听过的笑话。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没有哪一个话题具体详细到可以与人转述或者讨论的,它们像细碎的金沙,早在谈论的当时被风吹散了。

    我们只是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一边热热乎乎地分享着美食。我们更在意的也许是三个人聚在一起的感觉吧,三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这么差不多一年一次的会面,分享纯粹的完全不被打扰的时光。吃完饭出来,我们又继续在酒吧街闲逛了一下,略带凉意的风习习吹来。三个人手挽手走在一起,像三个芳龄二八的小姑娘,身心皆是春花秋月,哪有什么世俗烦恼,更别谈什么孤独或者遁世了。人间这么美好,我们才刚刚下凡。

    这也许就是好朋友们在一起的意义吧,有一瞬间它让我们忘了自己是谁,但最后,又同样是它,让我们知道自己是谁。

    今年中秋节晚上,架了烤炉在院子里烧烤,烟熏火燎中,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夜色深浓,月亮尚在乌云背后。放完孔明灯,陈大人,汪才俊,和我,三个老朋友坐在西窗下的石凳上喝酒,是街边小店送来的雪花啤酒,人手一瓶,边喝边聊。汪才俊说,你当时和那个女记者常在桥上散步,陈大人有一次还特地指给我看。算算时间,我们三人相识差不多有十四年了。

    04年的国庆节长假恰巧赶上我的生日,陈大人和汪才俊那时候正在海南旅游,原是一伙儿人开车去的,他们两个赶着我生日当晚坐了飞机回来。庆祝生日的具体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唯记得当时山顶的风很大,彩色的生日小蜡烛在风里被吹的前后摇晃。喜大侠和秀美女夫妻还有我们,一共五个人,随着人流走到山顶,又慢慢下山。

    时光若滔天巨浪,携裹着吞没一切的声势,把生活之种种带来,又把一切带走。你若惧怕,你便先输了。

    关于时光流逝还有一个“烂柯人”的典故。据南朝的《述异记》上记载,晋朝时,有一个叫王质的村民入山砍柴,遇到两位仙人在下棋,他禁不住好奇便凑前观看,一看,便入了迷。等棋终了,他发现手里的斧头都烂了。回到村里才发现时间已过百年,同龄的亲友都已亡故,古时候柯指的是斧头,所以才有烂柯一说。

    大诗人刘禹锡曾在酬答白居易的诗中引用过这个典故,原诗这样写道“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表达时光漫漫,物是人非的伤感。白居易与刘禹锡同年出生,才华相当,在历史上并称“刘白”。虽然两人仕途命运迥异,却皆爱好饮酒作诗,世人皆知两人“以诗约架”的趣闻,却不知两人还是互为知音性情相投的好朋友。

    直到公元842年刘禹锡病逝,两人之间酬答唱和的诗作近三百首,后被编成《刘白唱和集》。无论人生顺逆,升迁还是贬谪,开怀畅饮时,还是低落悲伤时,都想写首诗给对方,为什么,撇开显摆才华那些说辞,重要的是他了解啊,他看得懂啊!

    也许知心老友的感觉就如白居易在《初冬早起寄梦得》诗中所写那样吧:起戴乌纱帽,行披白布裘。炉温先暖酒,手冷未梳头。早景烟霜白,初寒鸟雀愁。诗成遣谁和,还是寄苏州。

    一早起来,头未梳,脸未洗,烧着炉火暖着酒,看着远处四起的烟霜,心里那一刻的空旷和惆怅啊,说与谁听呢,谁能懂我呢,也唯有你吧,刘梦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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