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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先生说《诗三百》简单、老实,而将简单、老实做成好是诗,难。吾读《诗》至于《采蘩》,皆能以先生所谓映之。其之所如此,真非吾之学力可说。隐约觉得,简单、老实里真有美有想象亦有其力。此之美之想象之力,亦也是简单、老实,温柔敦厚及质朴之外化模样,虽仍于我属飘渺模糊,总也依稀可闻,故喜。
今多曰“简约”,似仍有欣赏“简单”的心愿意向,而与三千年前之简单全然迥别,其美也饰也虚也罔,难见其力,遑论想象,究其因,吾以为:吾等早也再无“老实”。简单的若不老实,只剩干瘪浅白,即以简约饰之,更成虚矫,快成扭捏的样儿,终没诗的乡往。非文之过也,人早迥别之故耳。人有如今模样,皆学来。但几千年喝下的没一样可谓之“纯”,全是混杂之物,人又擅长调味混杂,利之渐多,弊矣随之,全在各人取舍。然人又仍不能脱于社会、集体,故若《黑客帝国》,总有生活其间心甚不安者,其难愈是。而今,生存之急促已减,而再如何生活之罔愈多,是由身体问题转为精神问题,读《诗》,虽不说药石,亦或可稍洗心矣,有益。
吾惭,说《采蘩》不觉顾左右而言他。顾随先生释之:“被之僮僮,被之祁祁”,意向是水,文字是堤岸,水极力拍打堤岸,堤岸极力约束水,由此便生出了力。”吾不敏,无以说之。揣先生之意,曰堤岸乃一“克己”,不致水漫金山,泛滥成灾。然曰“老实”,何能有意至此?先生说:“水之拍打堤岸,堤岸之约束水,即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被之僮僮,被之祁祁”,这不只是天才,还有操练。操练得多,自能出之。”吾不能解,便是操练千年而后可有若彼时之情操彼时之力乎?今见彼时之水之堤岸,古朴之故耳,俱已逝不复,吾临水矣,慨而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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