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的表情若以"安详"俩字形容的话也算恰当,反正他是不想再费口舌,亦无心与人谋面,口眼皆闭,似在爪洼国。又见阿爹的时候东方既白,人影幢幢,阿爹隐于棺中,气定神闲,得解脱的样子,委实令我羡煞,悲情辄止,欲蹈欲舞,好一阵按捺。
年前还跟阿爹通了话,我将自己的一番计划透露给了他,实在好久不见必得跟他晤个面了,恰值新春又即,正好给他老人家拜个年,却因母亲那边仍须照拂,所以只好把这个小小的愿望托付给了初五,届时我将和父亲一起登门拜访,给阿爹请个安,聊表寸心。电话那头的阿爹十分开森,嗓音嘹亮,真听不出来那是一个年届九十的老人口中所吐,对我们的欢迎之意此际仍氤氲于我心间,暖作一团,挥而不却。可哪里想得到呢,雨竟真的下了个不停,便令我们的计划泡了汤,所以我同父亲不得不重拟佳期,只待雨云渐远。真是万万没想到,初七的傍晚竟得噩耗,阿爹却于这日方始之际薨了。
而初五那天我却忘了给阿爹打个电话,告诉他计划有变。还是我根本就没打算跟他通声呢?阿弥陀佛,算我忘了好不好呢?幸亏啊幸亏,早间宪明叔告诉我,初五那天的阿爹恰好付诸抢救,至死人事不省,阿弥陀佛,惭愧哈阿爹~
难怪阿爹特意嘱我临去务必致电给他,早间当文娟娘娘硬把红包塞到我口袋的时候我才茅塞顿开,原来如此,泪奔~
整日已半,眼前唯阿爹乃历历,又那么虚无,委实惹我想了又想,此番同他遇见究竟该不该作一份备忘呢?将来的纪念又该如何形成?
昂?
嗯!明日再送阿爹一程。
2018。02。23。午后。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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