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4）

凌晨两点，我在抢救室外走廊的观察床上猛地醒了，发现有人在轻轻地敲我胳膊，稍愣两秒，便身不由己地随她往抢救室踉跄而去，此间约摸二十米，我实在有点来不及把各种情况全都思忖个遍，又因跟随而来的护工有些木讷，所以便更觉距离之短，实在来不及反应。

还好，乃护士长要求我们提供病历本以便如实记录刚才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一些情况，母亲还活着，当我对事端有所了解并亲眼看着母亲之长睡仍伴着较为均匀的呼吸时各种肌肉也就随之放松了。

于此二十米间护工唯告诉我院方要我提交病历的事，见到护士长的时候我才了解真正的原委所在，母亲方才猛抽了几下，护工便及时把情况反映了上去，因院方尚未掌握更为详尽的关于母亲病况的资料，所以须作记录，也须家属对此提供印证，以便他们进行较为准确的诊断。母亲从未发过癫痫，对此我很清楚，记忆相当深刻，于是便很确定地将这个情况反馈给了院方。值班医生稍后又来，也是相询一番，又看了看方才记录的病历，却不见其所以然地哦一下。于是我又回到走廊，于这张本不该我睡的观察床上辗转，又复昏昏起来，又忽然猛醒:母亲抽搐的时候我恰在梦中跟她相会，当时正跟她一起哈哈大笑，此事果真，时刻吻合。嗯？怪也！从无经历呀，我不禁揉了揉眼，再揉。老屋又现，母亲便在那里，刚刚，她又擂我。回忆确切。

于是无睡。于是索性去门诊大厅外的自动售货机买了杯咖啡，一饮而尽。举杯消愁愁更愁，此句又来。然并卵，又觉小温馨。吁……

      2018.03.02.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