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来槟城已经是三年。十九岁独自出游选择了槟城,是因为不太近不太远的距离,还有对城市里足够丰富、值得探索的资源而生的新鲜感。毕竟小时候对槟城的记忆甚是模糊,除了一些代表性的食物、建筑,我并不记得任何属于我和槟城的连结。
J从国外回来。而我还要多十日才要到停泊岛去换宿,打算从槟城坐夜间巴士跨过半岛北部的距离去到东面南中国海。槟城的消费水平对我们来说住一个星期还算可以,从半岛南部到北部也只是一个小时多的飞机航程,飞机在跑道上迅速起飞降落,我们就到了这个距离家乡整500公里远的城市。
一整个星期多的艳阳高照,除了其中在海边度过的三天,多数的时间我们都待在旅宿里无所事事,或是在某一家卖有香醇咖啡的咖啡厅看书写字,偶尔聊天。我对海岛度假风的装扮情有独钟,太阳越是高照我越喜爱具有热烈色彩的无袖背心,或者短裤、裙子。走过好几条街,去到色彩缤纷的服饰店逛逛,淘十几块钱一件的裙子。
我和J不拘束彼此。一整个星期里,她若是想要去她心有所属的地方,我不干涉;我若有朋友刚好在城市里,我去赴约,她也乐得自在清闲。午餐的时候我喜欢光顾一家友族经营的熟食店,那里有卖我熟悉的鸡肉炒饭或蛋炒饭,份量很足,价钱也公道。我和J也去过另一家友族经营的店吃印度煎饼(Roti Prata),在天气炎热的下午躲进比较现代的咖啡厅喝冰咖啡。这些都是我们在半岛北部小城的日常。
槟城热闹的背包客街道有几家便利商店。我从小就喜欢便利商店给人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仿佛你身上并不需要那些别人所说的必须品,便利商店就可以是你的家——里面有饮料、食物到一些卫生用品、文具,它的小而巧,让人觉得你并不需要带上许多东西,就能到世界去走一圈。因为在每个城市,都会有各自相似却不太一般的便利商店,在那里等着你。旅行的时候背包里都会有少量的洗漱用品,像是牙膏、洗发精和沐浴露等,用完以后就可以到便利商店去挑另一个便宜的牌子,或者香味。
我想我对这种路途上就连生活的小细节都能变化多端的惊喜上瘾。然后有一天,我在一家便利商店外的柱子上看到一则航海的通告,有人在找伙伴一起出海。那时候距离我开学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我在看到通告的当下就开始想像我连续几个星期在遥远陌生的海上或岛屿生活的样子,每天在从远方的海域吹来的风里醒来,还可以不断欣赏海上的日出日落。只是最后这些都没有发生。
我们把我们人生中里的一个星期留在槟城,一个平淡看似没有什么惊喜的星期,一个艳阳高照的星期,一个突然有许多旅人在我们的生命里来来往往的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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