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蘋在听说陈强去世的消息时,正在修剪花草的手轻轻地哆嗦了一下,剪刀头一偏扫掉了一朵刚刚盛开的小花。鲜红的花朵躺在花盆里,像一滴艳丽的心头血。 “哦,是吗?我跟他早没关系了!”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心却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心有雷霆面若静湖,这是生命的厚度,是沧桑岁月为她编织的铠甲。
卧室里的采蘋手微微有一些颤抖,在两只手左右互倒中略有粘连的香被一根一根地分开。有两根粘的特别紧,她放缓了速度,在最后五分之一处香还是断了,断掉的一截牢牢地粘在另一根上,再也分不开。她摇头自语“陈强,就算阴阳两隔也要留下断香的缺憾吗?”
刚点燃的香是紧紧的一簇,不一会儿就张牙舞爪地四散开来,蓝色的火焰在香头跳跃,升起一股灰白色的烟雾。在这团白蒙蒙气体的升腾中,这几十年的光阴又重新闪现在脑海。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围城男女心中,婚姻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于自己的两段婚姻采蘋是这样评价的,它是美好的、也是糟糕的,它有阳光普照、也有乌云压顶,它是阳光和煦的春天、也是让人绝望的冬天,它带人直升天堂、它带人直下地狱,它富起来无所不有、它穷起来一无所有。
豆蔻年华,她嫁给了青梅竹马的梁向东,梁向东所有的方面都不出众,但偏偏长在了大美女何采蘋的审美上。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中,她坚持下嫁给了梁向东。父母反对的理由很简单,梁向东家穷得叮当响,他父亲一辈子吃喝嫖赌,早早地把他娘给气死了。梁向东从小也算个正派的孩子,跟他爹不一样,但谁能说的准呢,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毕竟他们家是有不良基因的。以她闺女的条件,十里八村随便挑,怎么能嫁给这么一个菜窝窝人家呢。
被爱蒙蔽双眼的何采蘋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有情饮水饱,甚至有些气恼父母势利眼,况且梁向东对她知冷知热,百般疼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表达爱心。她觉得梁向东有想法、有志向,就是一匹黑马、潜力股,她相信梁向东一定会出人头地。向东是匹千里马,她是伯乐,她和梁向东面前的是一条金光大道,是别人眼瞎看不见。她甚至幻想着哪天她们成功的时候一起牵手来打脸反对她们在一起的人。勇敢的人先享受生活,她把这种义无反顾称之为勇敢。
梁向东也确实没让她失望,没几年她们就成了村里的尖子户,只是还没等何采蘋扬眉吐气,梁向东就飘了。天天以谈生意为名拉着一波狐朋狗友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到后来竟然真的像他爹一样开始玩上赌博了。
刚有起色的家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何采蘋那时想过离婚,但想想自己当时夸下的海口,实在没有勇气打自己的脸。只能自己出去打工赚生活费养儿子,为了多挣钱,采蘋玩命干。一天累的跟狗一样,晚上回到家还得爬锅爬灶地做饭。梁向东三五天都不着家,见到他的时候他大多是喝得东倒西歪,喘着臭烘烘的酒气跟采蘋要钱,拿不到钱的时候还对她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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