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了简友一篇描写七、八十年代的短篇小说,画面感很强,情绪一上来,不禁酸甜苦辣涌出胸口。那时代是一个又苦又累的年代,不过苦中还是带了甜。经历了那些,已经成了人生的宝贵回忆。那天一亮干到天黑,大阳落山的年代,农忙时期现在想来心都颤抖,青天白日下,烈焰高照,皮肉火辣辣的疼,带了一顶遮阳帽,弯腰驼背挥镰刀杀稻谷,汗如雨下,耳边只有嚓嚓的声音,顾不得抹汗,那似乎一眼看不到头的稻谷就是心头的一块大石,恨不得镰刀会飞起来一下子把这一片黄橙橙的禾苗放倒在地,酸软无力的手再累再有气无力镰刀还是不停挥舞。打谷机声震耳欲聋,如今想来比嗡嗡的黄蜂声还要令人发怵。踩踏打谷机,两腿累得瘫软,还要倔犟不停地踩,脚仿佛要和打谷机比个高下。太阳猛烈地暴晒下,风还无情地停失,眼冒金星,嘴巴喷出来的都是火,整个人湿漉漉的,从头到脚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身体腻哒哒的,额头汩汩冒汗,前身与后背如出一辙,身体如放水的闸门,一刻不停,搞得你头晕目眩。头发贴在耳边,贴在脑门,贴在后脑勺,手一抹,手汗涔涔的,手掌黏黏糊糊,似滑非滑;衣服像狗皮膏药紧贴肉体,亲密得要用手去拉扯,拉扯过后又贴在一起,就像用胶水粘着,全身上下散发出难闻的汗酸味,不知拿什么词去形容才贴切,十分不舒服,又累又饿又臭气哄哄,直至太阳下山甚至摸黑才回家,还要挑着两大箩筐谷粒,一摇一晃的。那时田地远,要翻越一个山坳,挑着两箩筐谷两腿发软发抖,不停地打摆子,那一级比一级高的没有规律的山石,挑着一担谷子得高度集中注意力寻找一个适合的落脚点立住,否则一不小心会一个趔趄,谷全倒在山坳上,那样一天的辛劳白费了,抖着两脚使出吃奶的力气,气喘吁吁如哮喘病人终于翻过山坳,吐出一口稍顺的气,如释重负。就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再一路踉踉跄跄回家,累得像狗般趴下,气还没有喘息平顺,黑以超强的速度笼罩整个村庄,端着青菜咸鱼饭吃了起来。现在想来,那时要是能有一锅骨头汤多好,神仙也不过如此了。但那是望梅止渴。父辈们就是这样过来的。还好,时代也以超强的速度,令人吃惊的速度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民的生活好了起来,收割机豪迈不羁地奔驰在茫茫的一片金黄的田野上,农民伯伯“解放”了,乡村田埂也来了水泥道,割下的稻谷不用人力去挑了,三轮电动车欢蹦着载回来,它的声音也是豪迈的、动听的。轰隆的收割机声与哒哒的电动车声在农民伯伯的眼里、心里就是一曲欢快的交响乐,哈哈声此起彼伏。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苦逼了;终于可以端着香饽饽的饭菜坐在饭台前优哉游哉地享受了。养好身体,好好享受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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