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之脑海嗡地炸开,一片空白。 他想不明白,一向慈善的母亲为何会忽然杀她师父,还是一位隐居昆仑的侠士,从未听说过堂中事务或母亲与昆仑那么远的人有过纠葛。他还想不明白,既然已经杀了别人的师父,为何临终前还那么怨毒地要杀她夺刀?若不是自己领了自己的白隐十小龙前往救援,单凭母亲当时派出的四位前辈,这少女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混乱间,他的眼神忽然扫到了她背上白刀的刀柄,映入眼帘的,竟是那最熟悉不过的龙纹家徽。那家徽的形制,与现在白龙堂的云龙纹家徽完全不同,却与玄月宝剑上的游龙家徽是完全一样的。堂中甚少人知道那枚家徽,可现在竟出现在一位昆仑女子的佩刀上。
他心尖一颤,唇齿也微微一颤:“莫非,令师尊……是我父亲……”
燕刀红瞳孔兀地放大,刚刚凌厉的杀气尽散。捉他领口的手重重一用力,将他硬拉开好几步,堪堪躲过了袭来的黑影。
两人同时喘了口气,庆幸躲过,黑暗中,都能感受到蛊雕怨毒的凝视。
“你刚刚说你是我师父的儿子?”燕刀红小心问道,却很是困惑。
“本孝不知,母亲从前什么都没说过,六年前离堂外出,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回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没过一两年,便故去了……但此事疑点颇多,还请姑娘明察。”
燕刀红不由地借着潭底的白光端详着白仁之的脸,确实……确实是像……或许,这就是师父不让她报仇的缘故?她心里不由地后怕,一丝冷汗渗出了额角,若真如白仁之所说,师父是他父亲,那刚刚自己岂不是差点断送了师父唯一的血脉?
她并不是忌惮白龙堂的势力,但只要有一分的可能,自己便不容忍任何人做出一丝伤害师父的事。便是只要有那一分的可能,自己也要拼死保护师父留下来的血脉。
毕竟……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目标了。
白仁之从未被一个女子这么近、这么热切地注视过,脸不由地涨红了不少,不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掩饰自己飞速跳动的心声,申明礼以自持。
“如何证明?”燕刀红语气冷冰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白仁之竟听到一丝殷切。
白仁之略略犯难,思考片刻,道:“本孝从未见过令师尊,但白龙堂密室中仍留有家父些许遗物,若令师尊是家父,姑娘身为高徒,必然能认出来的。届时……”
“好。”
白仁之原想说,若不是,她于堂中,也可以以她的想法来做个了断。不想,这少女竟一口便就答应了。
燕刀红微微侧身,挡在了白仁之面前,竟是已完全将他当成了她师父的“儿子”,一副要以命相保的架式。白仁之怔在原地,自幼以君子之道自处的他,但凡是堂中艰险,都是迎难而上,便是各位前辈、自己的十小龙,都是在艰险中才会出手一二相助,何时受过这样的保护,还是这样一个年岁看来比他小上不少的少女的保护。可那女子手持双刀的架式,却丝毫不像玩笑。而那背影,她竟是对自己丝毫防备都没有,白仁之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嘴角,刚刚明明还那么凶神恶煞地要杀自己,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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