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那东西,咱们出不去。”她却无礼地打断,以掩饰刚刚正视白仁之那张脸时的震惊。往昔潜行,只觉得他身形有些熟悉,第一次认真看他的脸,却发现竟与师父如此相像……
刚刚有那一瞬间,她的齿间,几乎都要溢出“师父”两个字了……
她狠狠攥起拳头,拇指指甲嵌入掌心,怎能对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喊出那两个字!
“姑娘清白,白某定……”
“住口!”
一袭阴森的压力随着那乌黑无光的刀锋盈来,将白仁之整个人笼在了里面,他收住了嘴,耳边又传来刚刚在水中听到的,那令人胆寒的鬼哭。只见将半个人隐在黑暗里的少女眼中是比那刀还阴森的杀意,白仁之不由地一怔,那种杀意……他曾经在另一人的眼中见过。
“我是要杀你的,待你寻回剑后,就算是在这洞窟中,就算我一人杀不了蛊雕,就算我自己也出不去,我也要与你堂堂正正地决一死战!”这是他遇到她以来,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却是如此怨毒,让他如坠冰窟。
“为……为何你如此恨我?”她每一次在他书房屋顶上颤抖着手,按着刀他都是知道的。便是他当时不知道,事后,他安插在她身边的螭吻也会来向自己报怨,为什么要保护这样一个那么想杀他的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偷偷知道她的行踪为何会让他如此安心。或许是那时母亲追杀她夺取双刀的命令,实在与自己多年仁义为本的修学南辕北辙而唯一一次暗中忤逆母亲命令而留下的牵挂,或许是多年来她坚守自己的道义,哪怕不被外人所了解也从来未有过丝毫改变的行事试而让自己由衷地敬佩,也或许只是已经形成了每月望朔听螭吻饕餮前来汇报她最近行踪的习惯罢了。
看着她咬的死白的嘴唇,白仁之不由地颤抖着声音,小心地问出了另一句话:“为……为何我母亲,也如此恨你?”
燕刀红眼中杀气大盛,身形一动,紧贴在他身前,黑刀已抵破了他咽喉前的皮肤。
“恨不得将你母子二人挫骨扬灰!”
白仁之觉得自己指尖已如死人般冰冷,强稳住心神:“我从未做过丝毫伤害姑娘的事,姑娘是为何……”
“六年前,你母亲,独自一人,上昆仑爱兰山,杀我师父,一剑穿心,用的就是你现在的佩剑!”燕刀红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整个山洞里隐隐地来往了数次回声,手中的刀剧烈颤抖着。
白仁之脑海嗡地炸开,一片空白。 他想不明白,一向慈善的母亲为何会忽然杀她师父,还是一位隐居昆仑的侠士,从未听说过堂中事务或母亲与昆仑那么远的人有过纠葛。他还想不明白,既然已经杀了别人的师父,为何临终前还那么怨毒地要杀她夺刀?若不是自己领了自己的白隐十小龙前往救援,单凭母亲当时派出的四位前辈,这少女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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