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被护士接到手术室终于不犟了,决定做手术。
2月7号办住院,几天术前检查加上周末等待期,2月13日清晨第一台手术。
术前是卿爸和妹妹轮值,我只在办理住院那天和某个下午露了脸,基本就是待命状态。手术这天,和卿爸一起到医院。医院停车,是个千古难题。看时间还早,我们决定坐公交。在黄河路口这站,卿爸说他转34路,会快一些到达医院。我执意不肯,坚信100路会更快。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到达医院时,他正被堵在某条路上动弹不得,不听老人言,非要去撞那南墙。
买了早餐,我狂奔住院部。20楼到24楼,整整五层都是骨科,早高峰的电梯处也是跟下饺子一般,大家眼巴巴瞅着电梯上的数字,电梯回落至第一层,一条条沙丁鱼从里面游出来,一条条再塞进去。
病房里,父亲换了病号服,侧卧着看电视。
“趁手术还没开始,快吃点,我来热牛奶。”挤出一身汗,再来到病房里暖风一吹,我赶紧脱羽绒服。
“不能吃,也不能喝。”父亲淡定地说。
“有这个讲究么。”
“早晨还泡了一个脚,血压蹭一下上到150多。”
“平时血压还好的,应该是泡脚的原因。”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我也就无所事事了。
7:50多,护士推着床来了,核对手环信息,嘱咐戴上口罩和帽子,带上片子、上个厕所就要进手术室了。此刻卿爸才慌忙赶到。
“怕不怕?”我问。
“怕什么怕,又不是第一次经历。”父亲躺上去,无比淡定。同病房的人打趣,等他凯旋归来。
而我看到手术二字就瑟瑟发抖,在手术室外我等过卿,等过妹妹,这一次要等父亲。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里都是万分煎熬。
起初表现还算淡定,还上病房把床上和桌子收拾出来了。直到一个90岁高龄的老太太8:40多进去,10点多就出来了,也是置换股骨头,我内心就很有些焦灼了,父亲可是8:08就进去了,什么情况?从等待室跑到手术室门口不停张望,看着手术门开开合合,生怕听漏了父亲的名字。
妹妹和妹夫后面赶到,带了五个人的饭菜。母亲也从老家打来电话,我安慰她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们都在。
父亲从手术室出来,是11:48分,历时三个多小时。人很清醒,四人合力将体重146斤插着几大管子的父亲抬上病床。漱口后就可以喝水进食了,渴了大半天的父亲,一口气干完我冲的一大瓶维C。
土豆炒肉、鸡蛋羹、清炒大白菜。我混在一起,给父亲喂食。
印象里我只跟女儿喂过饭,想方设法地骗着她吃下去一大碗。此刻我喂父亲,就像喂一个孩子,一小口一小口,怕他呛到了。应该父亲也喂过我吃饭吧,就像我喂卿卿一样,只是我记不住了。
“我都只喂过卿卿吃饭呢。”我感叹着。
“嗯,这几天,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啊。”父亲吞咽后说道。连续三天不能动,之前大家心里有不满的,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这是父亲的意思,我不明白我的话如何让他接上这句。
大家自然是哄堂大笑,报仇是不能,五雷轰顶呢。护士却管不了许多,讲解腿间正确夹枕头的几个动作,一番扒拉示范,让他极度不适。
手术后不能穿裤衩子,尴尬的擦洗之事以及屎尿屁,就只能委托卿爸和妹夫了。
这么多年,终于轮到两个女婿表现了。卿爸手术前怕费用不够,又预存了2万,这些天在医院尽心尽力,去的早,回来的晚,表现不俗,加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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