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又近年尾了,家的话题和滋味总是在周围和心头徘徊。然而,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
三十多年前在家看春节晚会,听了一首《故乡的云》,那时候觉得歌好听词意美,还把歌词抄写在笔记本扉页了。出外后听了印尼华人文章先生的原唱,忽尝出有另外滋味。年少不知词外意,如今已是曲中人,不能衣锦还乡只想倦鸟归巢。
在外面不自觉地追寻着昔日熟悉的声音和滋味,一点点相像的因素都让人思绪飘走,回去想念的地方。
一次晚归信步而行,远远传来歌曲“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当时如痴如醉停在夜风里,因为这句歌词曾经植入在我们家乡戏《西厢记》里了,就是莺莺月下赴西厢时的画外音。歌声飘渺,勾起人甜蜜的家的回忆。
时间久了年纪长了,岁月里沉淀下来的回忆都带着淡淡的阳光,是让人想沉迷的温暖。
那时候乡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电视也没有普及。但是播放家乡戏的时候,熟悉的旋律就牵绊住了许多脚步,让人不自觉地走去。
前些年回家时候,似乎家乡也有点陌生了,与想象中不太一样了,熟悉的人老了,熟悉的老人去了,只有山山水水依旧。
鲁迅说:“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得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
我已经成了家乡的客人 。
我想尝小时候的滋味,和眼前的慈颜白发一起回到熟悉的岁月里去。我念着小时候父母的手工豆腐,还有父亲最拿手的熬糖。这两样都要耗费时间且要人帮忙的,他们已经好几年不做了,想念的味道只在时光里了。
外面的田野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我们曾经劳作挥汗的地方,拾过螺蛳捉过黄鳝,现在看不到它们的踪影了。
我跟着他们逛菜园子,园子里黄瓜开着小黄花,豇豆像面条一样挂着。辣椒茄子豆角都结着各自的果实,像以前一样,在菜园里忙碌的人换了一茬了,有人不曾相遇过。
打听起东邻西舍的叔叔婶婶们,有的已经作古有的老态龙钟,眼瞎耳闭了。他们也曾意气风发,和父母一起翻盖了新屋,只是那时候的屋子已经荡然无存了,和一些人一样,逝去了。
我还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我还记得他们的故事他们酸楚,我想努力让他们在我笔下走出来,还回到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重新来一次当初的喜怒哀乐。
因为我喜欢这个地方,念着她曾经的样子。尽管没有人家放我熟悉的歌了,我心里流淌的还是旧时旋律。
白云游子意 。我知道有朵故乡的云经常徘徊在这里,捎着家乡熟悉声音和滋味停留在我的天空,让我蓦然回首,望极天涯。
我的家乡应该也有朵云,是我描绘的样子,在池塘田野上空,天光云影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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