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不复（9）邂逅

永劫不复（9）邂逅

我打算用你乐于接受的方式向你讲述这个过程，仅仅是个过程，我无法向你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不是我不坦率，是他本身不完整，我总感到，还应该有下文，可我尽管这样想，可事实上，已经感到绝望，我甚至想现在就停下来，马上回去，会我的露水情人，和她一起共度良宵，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编你的鬼话。
可我一想起她常常在你的笔端，被你用意识尽情奸淫就受不了。
又是你说的意淫吗？
说过你不要插嘴，好吗？
认识她和结识你的前后时间相距并不长，我那个时候离开大学校门，时间也很短，我曾和一两个姑娘恋爱过。属于那种，坐在夏日星空下，讨论北岛诗歌的水平，我从来不太会聊莎士比亚，托尔斯泰什么的，因为其实我自己读的也并不多，可能这就是一种限度。
在学校后面的青杨林子里接吻，互相动手抚摸的事情也有，我装作十分老油条，其实手里捏着滑溜溜的，羞涩姑娘的乳房，不可能不心跳。
我和两个女同学同时恋爱，上课的时候，她们一个坐在我左边，一个坐在我右边，后来我下决心和其中一个断了关系，就和另一个小情人同居了。
一段时间以后，那个已经同我反目的旧情人声称有了身孕，我当时吓坏了，但后来这些瓜葛，都得到了解决。
这些事情常会发生，没有超出少男少女的常规故事对吗？
我讲这些的意思，是为了说明，我的真实背景。因为你，并不真正了解我。我想说的结论是，我以一个对男女之情多少有些了解的男人，走向社会，并且比较幸运的干上了我所喜爱的职业。
在我从事新闻工作的短暂时间里，人生经验有了一些增长，工作的还算怎么说，顺风顺水吧，于是就自然过渡到了那个夏天。
那之后不久就结识了你，我现在重点讲，在此之前那段时间的事情。

我踊跃报名参加战地采访团的时候，动机比较简单，一般性的功利思想吧！那时刚刚参加工作，当然是想有点儿建树，写点不同寻常的稿子，当然，对于战争冒险的好奇心，也起了一些作用，总之一切都十分正常。
当时参加车轮战的，正是西北军区的指战员。
部队的政治处把我们这个记者团安排在二线采访。我们一再要求过要去前线，可因为此前不久，一名省电视台的电视记者刚刚牺牲，部队领导对记者的安全比较在意，坚决不同意记者上一线。
无奈之下，我每天在营区里，探听前线战况，寻找英雄事迹。
终于有一天，了解到一名西川籍侦察排长深入敌后，孤胆作战近一个月的英雄事迹，当时这名排长，身负多处重伤，被送往后方医院。
军用吉普车，行驶过一段坑坑洼洼的临时公路，开车的战士技术十分娴熟，车速很高，颠簸得厉害，当地的气候潮湿闷热，坐在车里，挺难受的。
前面开过一辆盖着伪装篷布的军用卡车，司机停下来，和我这辆车上的司机说话，这时，从那辆卡车的后车厢里跳下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胡颦儿。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的身材并不高，但身体曲线十分明显，她把钢盔斜背在肩膀上，一身漂亮的迷彩服，使她魅力无穷，我没怎么看清她的脸，当时心中只闪过一丝并不清晰的念头，这是一个好样的女人，这种感受你可能理解，好，行了，我接着说。
我去采访的，战斗英雄排长，其实就是华建，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可事实如此，我很早就认识他，至少在中学阶段，我们同校，他是比较有名气的学生头一类人物，我没和他打过什么直接的交道，听说更多吧。
那段时间常能看见他奔跑在足球场上，大概是踢的前锋吧，穿4号运动衣，好像是校队的队长，有时看见他和一些人一起蹲在不引人注目的街边上抽烟。
也许他那时对我，多少有点印象。
既然上了战场，我对他的勇敢善战，并不抱怀疑。
当时他身体比较虚弱，我打算过几天再深入采访，于是当晚，还是赶回部队为我们安排的招待所。
回去的时候我心情烦躁，有点儿坐立不安，我和司机商量能不能让我开一段路，我说我考过驾照，他说你尽管开，只要躲着点坦克就行了，你也撞不过坦克，他很认真的强调。
这是一个令人轻松愉快的幽默，有些幽默，只要感受就行了，用不着报以哈哈大笑。
战争环境下的人和人之间，是一种特殊的情感，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我感到那是人们共同置身于死亡阴影笼罩下的，比较彻底的，谅解，彼此同情，彼此安慰，对一切都采取，宽容和豁达态度，我不是说人们胆怯，在那种气氛之下，没人害怕死亡，但大家都讨厌死亡。我比较喜欢那种人与人的关系。
离开这种环境，人都会改变，一些纷繁复杂，不值一提的劣性因素，开始在人们心中滋长，使大家都变得比较愚蠢而卑微，这种情况似乎也很自然，我用不着再说这些。
半路上，我果然遇到了几辆坦克，与我擦身而过，在车少的地方，我加大车速，并把车窗打开，让湿热的热带风，吹拂在脸上，是那种，腻呼呼的爽快。
车到达营地的时候，司机睡得正香，一线透明的鼾涎从嘴角，挂在胸前。
天黑以后，团部的宣传干事，来叫我们一块儿去看演出，他说是兄弟部队歌舞团的，来向西川籍战士做慰问演出，我和另外几名记者跟随在干事后面，进入会场。
我们的记者席在最前排，和部队首长紧挨着。
节目开始，她走上台前，你当然已经知道是谁，就是这个小女人，胡颦儿，提起她名字的时候，我的嘴都有点要抽筋。
我当然一眼就认出她来，我坐的位置离他非常近，基本上等于正规剧院乐池的位置。需要大约45度仰视，聚光灯照在她浓妆艳抹的脸上，凝结成一幕，动人的情景。
并不是一般所讲的美丽动人之类，我说不准，只能凭感觉，跟你描述，有点色情，懂吗？我感受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