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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途经是，抵达也是

流徙的窗外，转换，重叠，迅速地灰黑不清

他们的春冬过早地交替置换

黑色的飞鸟惊起一片

低空盘旋，云霭雾沉昏暗

枝丫密密匝匝，更多地指向虚无

——比黄昏更早，即将枯尽

一路的仆仆风尘歪歪斜斜，钻进绒服，鞋帽

颤抖的双手双脚，仿佛只是为了——

进站，出站，进站，出站

驻扎的鸟窝意义不明，下一代，再下一代

漂泊和未来同样不明，更无人问津

向来往有幸路过又看见的人

倾诉新生的无意义，途经的无意义

铁轨是，被电线刺穿的电杆也是

站立的姿势静默无言——

锈蚀斑驳，日渐老朽，和车厢一起摇摇晃晃

却直立，挺拔，死命守护那一角天空

而荒草已久未被问询，一窗一窗渐远还生

寒风里久未等来被问询的归期

越来越多的人抵达这里

绿皮车厢，在归途与往返里浮萍半生

也是一生，摇摇晃晃地节节连贯着

故土和远方，潦草地倾轧

笛鸣响起，沉重地低吟，呼唤一声一声

——那个少年，那个姑娘

今夜的你们去往何方?

铁轨的记忆在翻新与重覆里周折

记录一站又一站的途经——

不属于他们的无名之地

拿票，穿过车厢，寻找座位，坐下

一箱子的行李厚厚实实

上一个明迹可寻的春天，依然可寻

上一个窗外啊！不再满是陌生的路人

有被目光护送，远行千里的亲人

他们是，我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