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灯光闪烁,忽明忽暗。伴随着巨大的音响声,光线上下左右来回穿插跳动,像精灵。那音响发出的强大声波震得天花地板墙壁都在颤抖,感觉就要掀掉天花掀起地板掀翻墙壁了一样。光影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男男女女都在摇头摆尾的迎合着这声音这光影狂舞咆哮不止,像极那困在一口大大的热锅中的鱼虾蟹将一样,歇斯底里。
图片来自张卫民大师在一束特别明亮的光影中,傅彤穿着闪着钻光的水晶高跟鞋,一条黄色底裤,一抹只盖住了奶子一半多一点的文胸,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音箱上的玻璃方框里,披头散发的跳着魅惑的舞蹈。她打扮性感身材火辣,娴熟热烈的舞姿赢得台下阵阵喝彩。
图片来自张卫民大师傅彤是我交往了一年左右的新女友,也是这间夜店的签约舞女郎。如无特别情况,不管初一十五她每天晩上都会准时准点在这跳舞,以取悦客人。就算大姨妈来了,也要带着大姨妈一起来跳,没有办法,以跳舞取悦客人是她的工作。
“靠!大姨妈来了也要跳,有没有搞错?”那一次她跟我说到此事,我表示出来极大的惊悚与气愤。
“大虫,你能想像,在你面前跳舞的这班女人,都是带着大姨妈在一起跳的是种什么感觉吗?”我凑近他的耳朵边,并用手捂在嘴边和他耳朵之间的距离,大声说。
“啊?”他张大了嘴巴,扮了个鬼脸,大声说,“想像不了想像不了,这也太恐怖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声笑,故意的笑,也不知自己在笑个什么鸟。
“在笑什么呢?”不知何时,傅彤已来到了我的身边。
“靠!你不是刚在上面跳舞吗?这么快,你鬼啊。”我吼着说。
“是鬼就好了,鬼跳舞,肯定很好看,肯定也不会辛苦。”傅彤说。
“来,认识下,这是我哥们大虫。大虫,这是我女朋友傅彤。”我介绍。
“幸会幸会!”大虫说。
“幸会幸会!”傅彤说。
他们想握握手,无奈我横在中间,只好作罢。
“幸会幸会!”我说。“来干一个呀。”
大家碰了杯,接着一饮而尽。
“好事成双,身体健康。”大虫说。
接着大家又干了一杯。
健康个屁呀,这么的喝法,很快死的,我想。
还没待我想完,大家却又干完了一杯。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音乐调子画风突变,耳朵传来了很不合时宜的歌曲。
“操,不会来错地方了吧,怎么播这个歌?”我说。
“啊哈哈哈哈…”大虫听了笑得前仰后仰,快要断气的感觉。
傅彤没说话,自己在一边剥着花生下酒。喝着喝着,她竟也跟着音乐哼了起来——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跟爸爸谈谈——
我一看,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在唱呢。看大虫,他的嘴巴也跟着音乐在一开一合,像那叫春的蛤蟆。
“操!什么情况,都疯了还是都正常了?”我说,“真是活见鬼了。”我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
“我也想家了。”傅彤看着我的眼晴说,“我想我的外婆了。”
说完,傅彤满脸是泪。
“哭吧,”我说,“我的肩膀给你用。”
她把头靠过来,脸贴在我的肩膀上。很快,我感到了一股热热的液体,在我的腋下流转,酸酸痒痒的,很不自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TMD伟大。
——伟大极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傅彤是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所以当她突然的哭了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每次都不一样,她连和我睡的理由,都和别人不一样。
那是第一次跟她做完爱的时候,她文胸穿到一半突然问我说,我说你是我除了初恋外的第一个男人,你信吗?
我说信,为什么不信?绝对的相信啊。为了使她相信我的话,我甚至还同时发下毒誓,我说我如有半句假话,就天打雷劈死。我心想我TMD这时候好意思说不信吗?天打雷劈死也要说信啊是不是,我又不是傻X。
“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她淡淡的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知道还问个什么鸟嘛。
不过后来随着彼此的熟悉,我真的信了。我坚信自己就是她除了她的初恋外的第一个男人。可尽管如此,我也高兴不起来,TMD不是还有一个初恋在我前面么?
去TMD初恋!去死吧,我想。尽管我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恶毒,不应该,但我还是这样想了,因为这样想,很解气。
“傅彤,你很特别。”她已经穿好了文胸,正准备穿底裤,我看着她那没有多少肉的屁股说。
“特别?”
“嗯,很特别,真的。”
“怎么个特别?说说看。”
“我以前睡的女人,都要花了钱才能睡——吃饭啦,开房啦,买卫生纸啦,等等,不管多少,总要花一些钱才能得到。可是你呢,却一分钱都不用我花就和我睡了,并且连套套都提前给我准备好了。”我得意的说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她反问道。这时她已经穿好了她的底裤,不是黄色的,是黑色的。
“不知道,说来听听。”
“因为是我,”这时她加大声音强调,“是我,睡的你啊,可别搞反了笨蛋!”
“啊天!”我一时竟无言以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真TM可悲呀,自个被人给睡了,却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彻底的没救了。
半响,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说:
“哦对,是你睡的我——这个感觉真TM很不一样。真是太,太好了!所以你真是太TM特别了。”
说完,我有种想找面墙撞过去的冲动。
...... “想听听我的初恋故事吗?为了打破自己的尴尬,我无端的扯出了这个话题来。
她不置可否。
“我跟我的初恋,第一次想要吻她的时候,她不让。后来我找了个借口骗她说你看那边是什么东西,她便信以为真扭头去看,然后我就偷偷迅速的把嘴给凑过去,待她转过头来的时候便一把接住了她的嘴巴。
......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土掉渣的损招!”傅彤不屑的说。
“损是损了点,但却百试不爽不是吗?当时她啊的惊叫了一声,同时一把掌朝我脸上刮了过来,打得我眼冒火星,耳朵发热发烫。那时我们正好坐在一个池塘边上,那一刻我被打蒙了,失去了理智,我又羞又气,铆足了劲,想一把把她给扔下前面的池塘去。”
“那扔了吗?”
“没有。因为很快我就清醒了过来,恢复了理智。我转而一想,反而十分高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你啊?”
我说我想到她的那一巴掌来得那么干脆,那么直接,这说明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就是她以前肯定没有被吻的经验。
“这应该是她的初吻。”我说。
傅彤听完,两手捂着她的文胸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
“你不要这么搞笑了好吗?你想多了。”笑完,她说。
“为了能跟她上床,我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制造了很多次机会,都没有得逞。后来好不容易把她搞到了床上,衣服都脱光了,姿势也摆好了,结果她突然一字一句,冷冷的跟我说,你——是真的,想,得到我吗?我说是的。她说如果你这回真的一定要硬来,我也没办法,不过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的,一次。以后,你,都不可能会再有机会了。
她的话像一盘臭狗屎猛一下扣到我的头上,霎时搅了我的性趣,熊熊欲火瞬间熄灭,我当时就蔫了,不是我不行,是我觉得我的心受到了伤害。”
“是极大的伤害!”我加重了语气重复道。
“最后呢?”傅彤问。
“最后,最后我只好放弃了啊,我不想这是最后一次啊。你们女人哪,都不知是什么动物来的,真的搞不懂。不过在这之后,我每每回想起那晚的场景,想到那光溜溜的,欲火焚身的自己,眼看着那同样光溜溜的到手了的猎物都吃不了,我就要抓狂。”
“你想啊,洞口都对准了啊,那多可惜啊!”我说。
“啊哈哈哈哈……”她大笑,笑成一堆臭狗屎。
“很好笑吗?”我说,“后来,我还不是把她搞定了。
搞定之后我想以后再搞就都应该会简单多了,不曾想,以后还是一样的麻烦。每次还是得像强奸一样,最终才能得手。得手之后,她却一下就变得很乖,乖得像个玩偶,一副要杀要剐随你去的样子,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感觉有点吓人。”
“你知道吗,”我继续说道,“自从我第一次亲吻她之后,后来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但直到最后的一次,都没有一次她会是在一开始就乖乖地配合的。每次开始时她都要像第一次那样,激烈地进行反抗。非要逼我出狠手,像流氓非礼一样粗暴才行。待我得手后,她又乖得像只猫,任你摆布。
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在一路边上亲她的时候,她又习惯性的奋起反抗,正好被巡夜的治安人员看到,就差点被巡夜的治安人员给误会了,人家以为我在非礼女生。”
“你干嘛干嘛?”一治安人员冲我喝道。
“干嘛?”我其实是在问自己,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没干嘛啊!女朋友闹别扭了呗。”我壮了壮胆子,大声问,“怎么样,这也犯法了吗?”
俩治安员看了看我初恋,见她没吭声,没发抖,神态自若,才自觉没趣的走了开去。
“这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搞不懂啊!”我叹。
“其实很好懂。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喜欢过你,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傅彤说。
“不喜欢她可以跟我明说啊,为什么要这样?非要让我当流氓,太TM贱了。”我变得狂躁起来。
......
“所以,和她比起来,我觉得你特别真实。”我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说——要温柔。
“呵呵,”傅彤说,“我可不想做你这个真实的角儿。”
我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也不想懂,我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她问。
我一惊,呛了一口烟。回头一想,是啊,为什么跟她说这个呢,闲的蛋疼吗?操!
于是我说: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很特别,特别真实,我也不想瞒着你。”
“切!我又不在乎,你真有病。”
嗯,一定是有病,神经病!病的人是我,不是她。
我这是要干吗呢我?我想。
接着我又给呛着了,咳咳咳地咳,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常回家看看》播完,大厅重新恢复之前的氛围。那班孝子贤孙,在一个快门的时间里,咔嚓一下还原回浪子的面目,娱乐至死的疯狂派对重新开启……
不知什么时候,傅彤已经哭完了。我胳膊上的泪水,开始在慢慢地变干,眼前的傅彤,拿过一杯酒,正要跟我干杯。
“来哥,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俩走一个。”她笑着,甜甜的,压根就没见有哭过的痕迹。
在那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我回头看看我那快干的衣袖,有点恍惚,我开始怀疑她刚才的哭是不是我的错觉。
“啊靠!今朝有酒今朝醉,来走一个。”说完,我举起杯,仰首一饮而尽。
“哥,我想家了,想我的外婆了,明天我要回家看外婆去,你帮我开开车吧。”
你看,想哪出是哪出,傅彤的神经质又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傅彤吹头发的呼呼声吵醒。昨晚酒喝得有点多了,爱也做得有点过份,所以此时我整个人感觉很累,身体瘫软,像堆烂狗屎。
“要死啊,这么早起来你要干嘛?”我气若游丝的说。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去看我外婆吗?”傅彤喊道,“快点起来。”
我有点懵。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她昨晚说过什么了,但我知道她不会说假话,她从来不说假话。看着眼前这元气满满的女人,再看看烂狗屎一般的自己,我对这女人这旺盛的精力,感到了一阵恐慌。
真TM阴盛阳衰啊,我想。
我很不情愿的爬了起来,我竟然找不到我的底裤去哪里了。找了半天,才发现它竞跑到我的头上去了,它昨夜竟然变身成了一只帽子,裹在了我的头壳上!!太TMD过分了。怎么会这样子呢?我努力的想了想,隐约记起昨夜自己一直被一个人骑着跑。跑啊跑,感觉足足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至精疲力尽,最后彻底的陷了进去,消失不见。
真TM悲催啊男人,我想。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我一下精神了许多。我看到,今天的傅彤,穿了一身非常淑女的衣服,和昨晚上那性感火辣的形象相去甚远,简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像个村姑。”我说。
“我本来就是个村姑。”她说。
“可你现在是个舞女。”
“做舞女只是为了生活,是青春饭,到底我还是要做回村姑的,做村姑,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你甘心?”
“做村姑没有什么不好,挺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村子里的人都快走光了,想回,不一定能回得去了。”她淡淡的说,有些失落。
傅彤的外婆家,座落在一个在高速路口下来,还得开车走将近三个小时山路的村子里。
山路是水泥路,但一看就知道是豆腐渣工程,质量很差,路面很多地方都被压坏了,到处坑坑洼洼,坐在车上,傅彤的两个奶子一顿一顿的,感觉就要掉下来,很危险。路面很窄,只能过得去一台车,也就是只有一条车道。遇到会车的时候,必须要有一方的车挪出路基外开阔一点的地方,先让另一方过来,双方才能顺利地通过,所以这样就很浪费时间了。幸好那对面开过来的车并不多,一路遇上的车主素质也蛮好,过往那些牛的素质也蛮好,在会车的时候大家都能够主动让路,所以感觉并不会很麻烦。
“奇怪,怎么这路只修了一边的呢?”我说。
“听村里的人说,那一半的修路款都被当官的贪了,吃了。”傅彤回答说。
“哦哦。这我早该想到了才是。”我此刻为自己的弱智问题觉得一阵脸红。
“那那另一边的路,要待国民党反攻回来再修喽。”我打趣道。
“那一半路修不修,什么时候修大家好像都不太关心,这里的人都很容易满足的,他们觉得能有条水泥路通到村里就已经很好了,这可是足足盼了三代人才盼来的路呀!有史以来的第一条水泥路,已经很不错了。”傅彤说。
说话间,车子已开到村前。
村前一边有块不大的空地,停着一辆拖拉机和几台三轮摩托车。我把车停好,傅彤很快便跳了下去。
“你帮我把车后面的东西拿一下,我先过去那边跟乡亲们打个招呼。”说完,她拿过自己的挎包,向着村口的那棵大树那边径直的走了过去。
大树下,坐着几位老人在聊天,还有两个约摸两三岁的小孩子,在一旁玩耍。她好像和大家都很熟络,大家都跟她客气的打着招呼,很受欢迎的样子。村子的气氛,因她的到来,一下子变得欢欣起来。
寒暄过后,傅彤给每位老人500元的红包,小孩子每人两百。我看到,接过钱的老人都特别特别开心激动,把钱紧紧的攥在手里,笑得合不拢嘴,连假牙都差点掉了下来。
我站在一旁算了算,六位老人加两位小孩,傅彤这一下一共给出去3400元,出手这么大方的女人,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一下子恍惚起来了,熟悉?陌生?搞不清楚了。 我想,我对她的了解真是太少了,太少了。
“你经常回来吗?”在去往她外婆家的途中,我问她。
“嗯,每年都会回来那么一两次。”
“怪不得,大家都对你那么熟悉。”
“主要是会回来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容易认。”
“每次回来都发钱吗?”
“不一定。想给的时候才会给。”
“你真伟大!”我说。
“不,不是的,你肯定又弄错了。”她说,“我给钱他(她)们呢,我并没有考虑过他(她)们是有多么需要这个钱的问题。只是我知道我给钱他(她)们的时候,他(她)们会很开心,这时我就很享受,很自豪。这时我会想到,我的客人花钱点我跳舞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感觉吧。
这种感觉很不错。”她陶醉地说。
“我听明白了。“我说,“你真是太特别了!”
可以看的出来,她并没有做作的必要,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上个月有个客人点了我跳舞,我跳的时候,他一直在色咪咪的盯着我看,看得特别仔细,眼睛挣得贼大,眼珠子像青蛙一样凸起来,感觉就要掉出来了似的。他流着口水,在一边大夸我跳的好,我说好就给我奖励呀,于是他立马就给我甩了一万元红牛过来。”
“哇哇!真大方。”
“大方个屁!只是马尿喝多了呗,第二天后悔了微信发信息过来,说要我把钱给他还回去。”
“那还了吗?”
“怎么可能还他,我回复他说哥,装逼是需要代价的,接着就把他给拉黑了。”
“嗯嗯,你干得真漂亮,黑得好,够狠!”我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走到傅彤外婆家的时候,老人家正在门口晒太阳,脚边蹲着一只猫,在一起晒着太阳。
“张大小姐,我回来了。”傅彤喊着走了过去。
“嗯,是彤彤回来喽,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我听见喜鹊在树上喳喳叫呢!”老人家像个老顽童,耳聪目明,早有预见。
于是婆孙俩抱到了一起,傅彤在她外婆的脸上,连亲了好几口。我看到,老人家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一下子印满了一圈鲜艳的红色唇印,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是什么味道?这么香!”我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引得我垂涎欲滴。
“今早上,我杀了一只老母鸡熬汤,熬了老半天了,可以吃了,快进屋去吃鸡汤喽。”老人家满脸欢喜的说。
“不会这么巧吧我的大小姐,你鸡都给我准备好了啊,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今天一定得回来呢?”傅彤一边扶着外婆进屋一边说,我跟在她们后面。
“算准了算准了,是你算准了才对!你呀,就是馋,有好吃的,一准回来,有口福。”
“哈哈……”傅彤笑,很灿烂。
“哈哈……”我也笑。笑得像堆臭狗屎。
外婆的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餐桌是一张实木做的古董一样的的八仙桌,坐上去,一下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我边喝鸡汤边打量着屋子。突地,墙上一张照片里一个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我赶忙放下鸡汤走近去看。没错,就是她。墙上的那张照片,竞然和放在我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那张照片在我的钱包里,足足放了五年多的时间。
“她是你的谁?”我问傅彤。
“她是我的大姐,怎么,你认识她吗?”
“你的大姐?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我像我爸,她像我妈,当然就不像了。”
“她现在人呢?”
“在我爸妈家里呀。以前因为家里穷,小孩多,爸妈就把我和姐姐送到外婆这边养了,后来姐姐回去了,而我一直留在了外婆家。”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悟。
“什么原来如此,我问你是不是认识她,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没有马上回答她。
我从我随身的钱包里,抽出那张和墙上那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来,慢慢地平放到八仙桌上,说: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那个初恋。”
照片上的初恋,她扎着马尾,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正冲我诡异的笑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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