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Jardin de l' Ogre (Leïla Slimani)
食人魔: Un ogre (du latin orcus, « enfer », fém. ogresse) est un personnage de contes et traditions populaires, sorte de géant se nourrissant de chair fraîche et dévorant les petits enfants.
《食人魔花园》是蕾拉·斯利马尼的处女作,与《温柔之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而且从题目很难猜出小说具体想表现什么,但是等全篇读完,仔细回味,发现的确如此。这部作品的灵感同样来源于真实事件。前货币基金组织的一号人物,当时(2011年)下一届法国总统的热门候选人——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被指控在纽约索菲特酒店性侵女服务员,此事件过后不仅眼见着自己的支持率暴跌,甚至间接导致欧元兑美元的汇率的下降。但是蕾拉灵巧的让她的《食人魔花园》脱离了事件本身,脱离了政治阴谋,而是围绕“性”来展开,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从男性变成了女性,主题由“侵”,转换成“瘾”。
“一个湿乎乎的梦,怎么也结束不了似的,就像一阵热乎乎的风,钻进她的体内”
小说第一章就对女主阿黛尔深受性瘾折磨的状态进行了描写,而且在第二页出现了“食人魔花园”,这也是整部小说唯一一次出现:“她多么希望自己被扔进蛮族的人群里,被吞噬、吮吸、整个儿被吞下去......她情愿自己是食人魔花园里的一只布娃娃。” 阿黛尔通过熟人介绍进入报社工作,可是她从一开始就蔑视自己的同事,因为他们每天就知道酗酒,完全忘记自己的野心。她无法忍受成天面对粗暴且无能的上司,无法忍受自己为了博得审查专员的好感所使用的嗲声嗲气的语调,甚至自己都没有写过一篇真正的报道—找几篇与主题相关的文章,做下综述—但是有一点记者的职业能够给她带来自由,她挣得不多但能到处旅行,也就能摆脱性瘾的折磨。对她来说,对方是谁根本就不重要,在欲望无法控制的时候,每个来到她面前的男人都可能成为她泄欲的工具,只是男人而已。
她害怕晚上一个人走路,但还是会在街上逗留很久,因为害怕回家丈夫会问她什么,等待新的一天,“她就只是在自己的卑贱里休息,在两个世界之间,她是这一刻的主人。危险已经过去,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得了。”
阿黛尔一直觉得有个孩子就能治好她,就能将她从存在的不适中拯救出来。可是等孩子出生之后,她有重新抽上了烟,然后是酒。她喜欢这个孩子,但更多的时候是听任孩子哭闹、玩耍,甚至有时候会恼火烦躁,觉得自己给自己填了一个累赘,成了她很难适应的重量和束缚。但阿黛尔有一个看穿她的朋友,有一个不在场证明,一个一直在质疑原本可以保有自由,可以不必撒谎,像自己想象一样生活的人却要结婚。可能“对她来说,生孩子的原因和结婚的原因一样。就是为了属于这个世界,为了能够保护自己。成为母亲和配偶她就会笼罩上一圈令人尊敬的光环。她借此给自己建造了一个庇护所,借此度过那些惊恐的夜晚。”
一次聚会上,医生理查德对醉酒的妻子说:“你反正什么都不用说的。你知道的,你和我们一样平庸,阿黛尔。有一天你接受了这一点,你会比现在幸福得多。”可是丈夫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因为绝望,因为这不是她想象中的生活,这不是她的期待,所以才会和的酩酊大醉,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
“你反正什么都不用说的”。阿黛尔从来都把自己的部分锁起来,枕头下的日记本,搁在自己那边的包,藏在身下床底的信件笔记本电脑、手机。因为母亲不仅偷窥女儿日记在饭桌上拿来嘲笑,还借着游览巴黎带着阿黛尔与男人私会,让她目睹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画面,也是平生第一次她感到了混杂着惧怕和欲望、恶心与情色的感觉。突然想起来另一部作品中的一位母亲,她非常喜欢女孩子,可是生下来之后是个男孩,母亲就照着芭比娃娃的形象给男孩戴假发、穿裙子,后来男孩心理畸形长得后成了杀人犯,专门残害那些到精品店买娃娃的女性。在这一方面父母应该对孩子的孩子负责。
最后阿黛尔与理查德的一个同事发生关系,男人觉得自己应该对妻子坦诚,就和盘托出,妻子十分伤心,哭着找到了理查德,而这时理查德刚刚在交通事故中摔断了腿,终日郁郁寡欢脾气暴躁。紧接着看见儿子拿着阿黛尔的手机,受好奇和气愤的驱使,最终发现了妻子的不轨。但这是一对相互离不开的陌路夫妻,和一场设法挽回不了的婚姻。等到理查德质问自己的妻子的时候,阿黛尔没有否认,而是有一种秘密见天的如释重负,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安安稳稳的睡觉,深沉、恢复体力的那种睡眠。看到理查德对自己的恨,反而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愉悦,甚至一种兴奋。
可是丈夫仍然怀着一种不太理想的激情,自以为15年的从医经验,想要像治愈有毒瘾的龌龊流浪汉一样,治疗妻子的性瘾,对她实行强加的,泄愤的,神经质的控制,甚至限制妻子的活动自由。庄园监禁、逼迫、跑步运动锻炼。最后,由于阿黛尔的父亲去世,理查德才给妻子准了一天假,可是妻子没有坐他定的那般火车回来,准确的说是再也没有回来。理查德还沉浸在自己钩织的美好幻想里,他会去找她,不论她在那他都会把她领回来,只要妻子回来,自己就能放下过去重新生活,一切都没有结束。
“瘾”,不管是烟瘾、酒瘾还是性瘾甚至是毒品,为什么总是有人明知道生活逃不掉,却还是寄希望于不需要任何负担的迷醉,来营造片刻的欢愉呢?是因为不甘心于平庸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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