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城南旧事》中的第五篇《驴打滚儿》,写的是小英子的奶妈宋妈,在得知两个孩子都失去之后的事。
每一个孩子都是妈妈亲生的。宋妈离开她亲生的孩子去喂养别人家的孩子,难道是宋妈不爱孩子吗?宋妈在得知她的小栓子死了,开始后悔,并开始寻找她的丫头儿,是不是有点多余?宋妈最后在“我们”的建议之下,回乡生孩子去了,是不是有点可笑?
每一个孩子都是妈亲生的,生活不易,且活且爱且珍惜。在这里,从宋妈身上,我们来看看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一,为生活被迫当奶妈
宋妈的出现是在一个大冬天,“她穿着大红棉袄,是白布,油亮亮的,很脏了。”
一个农村的妇女,大冬天的还出来谋生,可见家里的经济情况相当糟糕。我们再看她,“穿着大红棉袄”,在农村结婚时的穿着,都是大红大紫的,以表吉祥。可以想象,这大红棉袄也许就是宋妈结婚时所穿着的衣服,生了孩子后依然穿着结婚时的衣服,可见她没有其它什么衣服了。
宋妈有奶,当然是因为她在哺乳期,“穿红棉袄的宋妈,把她的小孩子包裹在一条旧棉花被里,交给她的丈夫”,看到这一句,你是不是会很心疼:一个母亲,要离开自己的孩子了,而且还是哺乳期的孩子。
是什么让他做出如此的举动?
一些细节出宋妈内心的伤痛。“他送她的丈夫和孩子出来时,哭了,背转身去,掀起衣襟在擦眼泪,半天抬不起头来。”面对生活困难,宋妈是坚强的,在“送她的丈夫和孩子出来时”才哭,当媒人店的老张劝说宋妈“小心把奶憋回去”时,立马止住了哭。比起生活的艰难,母子的离别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二、思念转移了爱的视线
也许,表面上看因为生活所迫,让宋妈失去了对自己孩子的爱,但这爱并没有失去,而是转移了,宋妈把对自己孩子的思念,实实在在的用到了“我们”家,用在了“我们”四个孩子的身上。
“四个小板凳就摆在对门的大树荫底下,宋妈带着我们四个人——我,珠珠,弟弟,燕燕——坐在新板凳上讲故事”,这是多么温馨的场面,也因为这个场面,在孩子的好奇的提问中,引出了宋妈的儿子“小栓子”。这已经是好些年之后了,宋妈已经多年没有回家看看了,她的小栓了,也应该和我们一般大小。宋妈看着我们,想着“今年个可得回家看看,心里老不顺序。”
宋妈想回家去看她的小孙子,但是她不回不了家。一是因为生活所迫,二是因为这里也有一帮她爱的的孩子。
当春天,弟弟出麻疹,不愿意吃药的时候,妈和宋妈演了一出让宋妈回家的戏,弟弟舍不得宋妈,勉强喝了药,宋妈想着小栓子,但也舍不得弟弟,“心疼的什么似的,立刻搂抱起弟弟,把头靠着弟弟滚烫的浪花脸”。这时候,宋妈抱弟弟,她的内心是多么地想她的小栓子。她抱着的不仅仅是弟弟,应该还有他对小孙子的全部思念。
类似这样的情景小说中还提到许多,这些都无形地寄托宋着对小栓子的爱和思念,而这种爱,因为太强烈,转移到了我们这些孩子身上。
宋妈对我们四个孩子的精心照顾,以寄托对小栓子的爱,从中可以看出,这位善良又坚强的母亲,内心所受的痛苦。
三,爱,让她不放弃
在得知小栓子死后,宋妈“很不容易地止住抽噎的哭声”,“红着脸狠狠的说”再也不回去了,并用喂燕燕的行动表示不回去的决心。“妈妈”看在眼里,对于宋妈的遭遇,也是痛在心里。做妈的心都是一样的,宋妈虽然几年没有回家,但她的心一直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因为有小栓子、小丫头的精神支持,才让宋妈安心地在当奶妈。
现在,两个孩子都不在了,宋妈伤心至极,后悔至极,但这一切都没法补救,唯一能补救自己心灵创伤的,只有燕燕,只有“我们”这几个她一手喂大的孩子。
当“妈妈”提起寻找丫头子的时候,宋妈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现在,丫头是她唯一的孩子,尽管有关丫头的线索非常少,找到丫头的机会看上去非常的渺茫,但宋妈依然要去寻找,只要有一线希望,做妈妈的就不会放弃。
宋妈带着“我”去西交民巷寻找丫头,然而,仅有的那点线索,给宋妈带来的只有失望。但宋妈一直不甘心,以致半个月过去了,宋妈说“她跑遍了北京城的马车行,也没有一点点丫头的影子。”
四、爱燃起了他重新对生活的希望
在失去两个孩子之后,宋妈的整个人都变了。“他总是把手上的银镯子,转来转去的,呆着看,没有一句话”,这让人想起了先前的“秀贞”在失去自己孩子之后精神失常的表现,但作者不想让“秀贞”的悲剧再次上演,这时的小英子,看到的也是一个坚强的宋妈。
宋妈会不会也像秀珍一样,成为人们眼中的疯子?没有,宋妈是坚强的妈妈。在这一年黄板牙又来到的冬天,宋妈在“妈妈”的劝说之下,答应“回家跟他算账去”。
也许我们可以从宋妈身上,略微地看到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坚强和伟大。她们生活穷困,地位低下,常常忍饥挨饿还受着别人的着压迫与欺凌,但她们始终没有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不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故事至此,似乎让人感觉有点“由悲转喜”的趋势,就像小说中写的,宋妈“也许到明年的下雪天又来了,抱着一个新的娃娃。”
作者眼中小英子看到的“驴打滚”,变得逐渐清晰、有趣起来,从宋妈的回家去生活,体现了小英子的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虽然命运坎坷,她在挣扎,但是人们依然在努力,依然对未来充满希望,依然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希望,经过了失去孩子的伤痛之后,宋妈能继续生她的娃养好她的娃,继续她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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