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丈夫起身说是去田里补缺玉米秧苗,让我在家里歇着。
“这怎么行,我这不是在家吗?怎可不帮你。”我张开醒松的双眼,穿上高绑的球鞋与他一道去下田。
经过一夜的雨淋,路面很是泥泞湿滑,再下到田间,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两只鞋子不时坠满了泥巴块。
因为播种机器的缘故,有的地方苗很匀称,有些地方则不规则的少了一些秧苗。我们就是负责将密集的秧苗拔起,再随手栽到稀疏的地方。
一开始干着还是挺开心的,田野里的空气又好,成群的喜鹊在不远处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像是在开报告会似的述说着新一天的喜讯。天也还是那么蓝,朝阳也未曾露出它羞红的面影。
渐渐地太阳东升,我也无瑕顾及它的绚灿之极,只觉得阳光暖暖的照着我,正弯腰搭背的低头忙碌着,两只手粘满了厚厚的泥巴,指甲更是塞到满。
也不知做了许久,丈夫说:“回家吧,不整了。”
我心喜正盼着这一句话呢,听到之后更是如释重负,慌着向田头走去。在一片草尖密集之处,沾着浓浓的露水擦去手中的泥巴、鞋子上的坠泥,一路欢欣着往家中赶。
中午又忙着去看望我的父母,将丈夫一人丢在家中。待到下午回家,方知道丈夫已经去打农药了,据说当下正是喷撒除草剂的好时节。
我带着女儿去看爸爸,只见丈夫带一顶草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药桶渗出的药水,上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白色浓雾状的药水在田间来回左右的游走,他让我们离开的远一点,不会闻到这刺鼻的药味。
女儿说:“我去给爸爸拍张照片吧。”她一边拍一边欢喜着向我奔来,温和的夏风拂动着她甜甜的笑靥。
接过手机看着女儿的杰作,竟使我动容。
只见是丈夫的背影:一顶草冒、一身湿衣、背负着一只沉硕的药桶……竟透着我的一份心酸、一份迷蒙双眼。
想到生活的不易,想到丈夫的勤勤勉勉,想到这些年他对我的点点滴滴,想着我不爱做农事,老爱骂他就会守着这一亩三分亩……竟使坐在田边等他的我,怔怔地望向远方他劳作的身影――好一位专注、有力、勤劳的农家子弟。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该如何待你?
如果说上天是公平的,人性是温和的,那么让我做你的天使,好好待你,即使生活有负于我,而我也绝不负世间。
如果说上天是公平的,人情是悲凉的,那么我也是幸运的。让我做你的天使,羽化成一双隐形的翅膀,伴着你越过茫茫尘海,飞离那生命的沧桑,飞向那最高远的所在。
让我做你的天使,容颜自然改观,即丰美了无怨的青春,又积淀了柔美的流年。
天使不在遥远的天边,而是在于你想要蜕变、发心改变的每一个当下、每一个成长的瞬间。
我见识了那双美丽的翅膀,在幽微之处,在心海蓝天正向我徐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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