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15年比较特殊,是我最亲爱的一群朋友相识的第15年。
这群朋友,一共十个人,不管在外面挂着什么名头、带着什么身份,聚在一起仍然是从没变过的傻蛋们。
初中同学,听起来不是可以走到很亲密关系的头衔,但我们十个人从初中到现在,就像一把甩向四面八方的回旋镖,各自在外漂泊,却又每年定期重聚,回到命运的手中。可神奇的是,每每一年过去了,于我们来说却只像分开了一瞬,职业、学科、经历的大相径庭对我们的改变都在重聚时归于虚无,爱臭美的、爱搞怪的、讲段子的、笑着揍人的,大家在回来前并没有剥离掉岁月附加在我们身上的痕迹,但我们仍然是我们自己,不需要戴社会面具、也不需要刻意回避社会面具,没有典型同学聚会的攀比、客套,也不像分别一年的生疏、落寞,每个人的经历都能自然道出互相交流,每个梗都能顺利被接住抛回,这默契好像昨天刚在一起考完试,今天就在饭桌上狂侃了。
今年是第15年了,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初中之后大家纷纷到了各地求学、求职、定居,乃至结婚生子,从最初的“单身狗阵营”到现在连未结婚的都寥寥无几,一见面仍然能自动切换到二货状态,狂侃互怼,有聊不完的话题,抛不完的梗,每次聚会回来都发现自己居然笑到脸颊疼。
中间应该是经历过变故和变化的吧。比较明显的是 貌似饭桌上开始出现白酒了(啧)。酒传统在我们的聚会一直持续着,却从没出现过过分劝酒、灌酒的情况,反而记录了我们失落、亢奋、迷茫、得意的一年年。印象比较深的是大学要毕业的那年聚会,大家谈到自己的未来,纷纷有些失控,于是那年第一次有人在饭桌上喝大了,那年也是我第一次有种我们真的长大了的感觉。
今年聚会没有雪。往常不少年份我们都会赶上一场大雪,酒足饭饱的我们在深夜里从饭店跨入安静漆黑的雪地,然后一路安然地溜达回家。这一直是我很挂念的春节体验,大家在寒风里把脸冻得通红,搓着快要僵掉的手,偶尔挖点积雪作势打闹一番,在马路牙子上喊一喊天,队伍越走规模越小,直到最后一批人到家方算结束。那时候不需要考虑什么娱乐项目,凑到一起就是无穷的乐趣。
有时候会带一些烟火去公园放,有时会带些孔明灯。一般是在晚上,公园没有行人,我们会挑一个空旷的地方抖抖索索地把烟火码好、点燃,准备的过程当然就是一场自由互怼大赛。听起来既中二又有些玛丽苏,我们迎着寒风像傻x似的跑去放一批秒没的烟火,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一项莫名其妙的仪式。
每年的相聚已经变成了一种既定的规则,或者是我们的习惯,如果哪年有某位朋友没赶上,这一年都像过得不完整,一直要被念叨的。大学毕业前我们会在寒暑假尽可能多地聚会,可是近些年只能保留春节假期的紧张相聚了。每年回到家,连我妈都会问我聚会的日期,也会问问我这些朋友们的近况。据说有一种朋友叫做“妈我在跟xx一起玩”,可能我们十个人互相都是这一类的吧。
也曾经担心过我们会被时间改变,会顺从各自命运轨道的偏离,比如结婚生子、比如旅居异地、比如不同的生活体验、比如有落差的心态成长,但今年真的是很特别的一年,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各自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可是当大家再次坐在饭桌旁,好像真的扛过了时钟的拨弄,我们都变了,却又什么都没变。
写到这里突然有点鼻酸了……明明刚刚分别前大家仍然嬉皮笑脸地互怼吹皮,仍然按照以往的惯例再约一天出来浪,大家又不再是宝爸、少妇、老师、工作狂、老学生,都回到了又滑又皮的学生时代。
十五年啦,既特殊,又普通,那么多次默默地互相扶持,却一年年地更加让我们知道这份关系的可贵,我们之间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这么多随时力挺自己的兄弟,怎么讲,夫复何求!
想到初一还能一聚,突然亢奋得有些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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