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鲁班石
起风了,我在风口等你!
那天,你走的时候,正刮起了大风。我们一起挤在北风中互相抵风御寒。
车来了,你紧了紧我单薄的衣领,揉着我被风吹散的短发,大声对我说:“等风再起的时候,我就回来,记着在这起风口等我!”
看着你的笑,我瞪大眼睛狠狠地向你点头。你转身地霎那间,我别过头去,压制着自己暴涨地情绪。
车子启动,离开时,我看你在车里急急地向我挥手,在车窗前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我翘起脚尖,也向你拼命地挥手,大张着的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车子远去了,风也停了,我低头心不在焉地踢着碎石,走在回去的路上。没有人管教了,我随意地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被风和你的手揉乱了的短发。
二年,一天不多,一天也不少,在这里朝夕相处的七百三十天,几乎每天都是有风的日子,也是有精彩故事的生活。屋前撒下的花开过又败了,亲手铺就的草坪绿过又枯黄了,路两侧一起栽种的白杨也拔高了不少,夜晚里树梢不时地迎风招手。围栏里喂养的猪过年的时候杀了几头,你爱吃的溜肥肠让我全包了圆。秋天的时候,一起偷偷酿制的米酒醇香适口,我八杯未醉,十杯未倒,对着你的照片喋喋不休。没有你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我,我的酒量也滋长了不少,除了会餐,我时常还会在夜里独自整上几口。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为等风来,为等你来,为等你从风中来!
年过了,春天就来了,风也小了许多,春雨过后,美女峰穿上了绿芽的新装,头发也慢慢地长长,拒马河的水也流淌了起来,鸟儿开始在山涧鸣唱,洋槐树花香随风飘荡。虽然没有你,但周末时,我们仍相约去河水里洗衣,去田野里踩新绿,用你的大都市话说“周末我们去踏青!”晚霞中收回晾晒在花草上的洁白被单,背一篓新采的槐花,把蜜蜂也招惹回家。
夏天的时候你来了,没有风,你也来了?说起往事,一切我们经历过的有趣的事,你没有提起,而你却记住来这里的风,记住了别人说过的“起风口,起风口,风吹石头走,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
我听说过,那年你刚来这里时,整天说这里山清水秀,空气好,比起自己家乡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几天的雾霾,你说这里就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每到周末,只要天气晴朗,就会一起去爬美女峰。那个风雨过后,在朦胧的雨雾里的美女峰,一直让我们这些少男少女驻足迷恋。
长发铺撒在脑后,微微翘起的下颚有一丝的俏皮,还有更多地对远方地渴望。细长的脖颈,由于下颚微抬,被拉得又长又美。峰体与大山连接在一起,融入了大山,大山滋养着峰体。
可七百三十天后,要走时,你似乎忘记了这里的一切,唯独记住了这里的风:“起风口,起风口,风吹石头走;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办年。”
又起风了,我在风口等你。可是你呢,我亲爱的战友,还记得起风口那风吹石头走的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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