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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哭,挺过来就好

嘘,别哭,挺过来就好

作者: 苏小河 | 来源:发表于2023-02-15 11:45 被阅读0次

          爸妈离婚后,家里再也没有了无休止的吵架和折磨,可是...........

          “你看看,这盖帘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洗,怎么那么懒...........”六岁的我,蹲在放锅碗瓢盆的柜子前,听着二姑骂骂咧咧的数落,伸着干巴巴的小手把里面的碗具都拿出来,按照二姑的吩咐,挨个洗干净。咬着嘴唇,不敢反驳。记忆力,二姑对我一直都是很苛刻的,只要她回娘家,我就要挨骂,这没干好那没干好。

          童年,这只是开始。

          爸妈离婚后第一年吧,我得了水痘,都是太姥姥在照顾我,最后只是额头落下了一个黄豆大的疤痕。弟弟得过痘病,腮腺炎,胳膊还骨折过,所幸,有太姥姥照顾我们,有惊无险的渡过了。童年里,爸爸要么不在家,要么在家就是无休止的唠叨,谩骂。整个河庄,只有我们一户离婚的家庭,村里的孩子欺负我们,叫我们“野孩子”“没妈的孩子”,从来都是太姥姥出头,找到那群孩子家里争辩,爸爸,从来没管过我们。

          六岁开始,我凳着板凳刷锅洗碗,做饭。上学后,周一到周五,做一日三餐,周五周六和面蒸馒头。有时候不称爸爸的心,做的饭会被扔进旁边的大水坑里,还要被爸爸无休止的辱骂。用现在的话说,他像极了《欢乐颂》里樊胜美的妈妈,《安家》里房似锦的妈妈,哦,不,这两位妈妈加起来也不及爸爸会辱骂人,也许,他从来没当我是女儿吧,毕竟,人到中年的我,从不知道什么是父爱,只记得他极致的自私。

          晚上和奶奶睡西屋,地上整齐的堆放着一袋袋的粮食。奶奶身体不好,冠心病,心脏病,哮喘......一把把吃药,因为年轻时落下的毛病,一咳嗽就漏尿,弄脏的裤子,也都是我洗。奶奶经常犯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跑着去找村里的大夫。记得有次深夜,奶奶又犯病了,我赶紧起来叫爸爸,四叔也过来了,看了一眼,让我去找大夫。那个时候的农村,没有路灯,都是土路,老人的死亡率非常高,经常这家办完白事那家的哭声就来了。我不敢反驳,因为我知道奶奶和太姥姥是我最后的依靠。我拿着手电筒,从村南头一边哭一遍跑,跑到村北边的大夫家,求人家出诊。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我上高中前。因为做家务导致手上落下了不少疤痕,左手食指也是差点断掉,至今还有个李宁商标形状的疤痕,没想到我也有“名牌货”。

          好像是六年级的时候,暑假想去大姑家住几天,但是又担心家里的老人没人照顾。最后还是和奶奶商量了,但要完成一个任务。

          过去农村的被子和褥子是成套的,没有被罩什么的,被子由被面被里被头和棉花缝制而成,褥子的结构也差不多,还有枕头。奶奶给的任务是把家里所有的被褥枕头全部拆了,洗干净,然后再缝好。我高兴的不得了,早上做完饭,把大盆和搓衣板、洗衣粉放在水井旁,把拆下来的被褥单什么的,用搓板使劲搓,尤其是白色的被头和被里,枕套,就这样,除了做一日三餐,照顾老人,就是完成这个任务,即使中午的太阳再大,也没有停下,就这样干了十多天,十个手指都是破的,白天洗,晚上缝,经常被针扎到手指。终于完成了任务,高高兴兴的去了大姑家,可是还是被二姑数落一番。没待几天就赶紧回去了。

          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爸爸从来没管过我,更不要说我的学习了,只要拿回来奖状就可以了。虽然因为爸妈离婚,我们经常被欺负,但是因为学习成绩优异,家里满墙的奖状。可是五年级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开始自卑、敏感、总是觉得矮别人一头。

          我上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是要交学费的,好像是几十块钱,可是爸爸说没钱,自那以后我就不去上学了。过了几天,同学来找我,说老师帮我先垫付了,老师让我先回去上学。这时候爸爸就站在旁边,腰上挂着刚买的手机,两千多块,就是那种翻盖手机,有简单的彩铃声。爸爸只是个农民,不好好种地,好到处晃悠,显摆,也没个正经营生,用家乡话说就是混子。我和弟弟,其实全靠奶奶和太姥姥养活。同学看了爸爸一眼,拉着我去了她家。自那以后,别人说什么我都会感觉在说我,更加自卑,也更会看别人的脸色。

          上学后,三叔三婶去县里做生意,一开始也是很艰难的,后来就越来越好,在城里买了房子,还送弟弟们上了不错的学校,每年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开车回来,看着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光鲜亮丽,再看看我和弟弟,心里是怨的。当然我也知道,人家也是吃了不少苦才过上了好日子,可是爸爸一点苦都吃不了,总想着空手套白狼,占便宜也是理直气壮。从小,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努力挣扎出去,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父母,永远指望不上,而且我不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小学的时候干过的农活,插秧、收割小麦、水稻、种植棉花、掰玉米.......

          一下地就是一天,插秧的时候真的是面朝水田背朝天,虽然年纪小,但是一天下来,腰也疼,水到膝盖,一不小心就坐水田里,而且还要时刻注意水蛭,防止钻入腿里;收割小麦、水稻,戴好头巾,拿着镰刀学着大人模样收割,然后用稻杆捆好,小手满是水泡,再把捆好的水稻或小麦背出田里堆放到车上,等全部收割完,还要借机器把粮食打下来,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妇女站在机器前,抱着捆好的小麦或者水稻,小心的把前端放到机器里,这样粮食粒就下来了,我就站在边上,学着大人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抱着捆好的粮食,漫天的秸秆末,不穿戴好,全身痒;种植棉花相对轻松些;掰玉米,北方的朋友都知道的,全副武装好,不然会被蚊虫叮咬,再把玉米装袋子里扛到车上,都收到家后,再晾干,把玉米粒搓下来,经常会看到绿绿的,胖胖的大肉虫,那是童年里,最好玩的虫子了,放在手里揉成球,软软糯糯的。

          童年的快乐,说起来并不多,时间都被家事占用了。不过还是有快乐的记忆的,和邻居姐姐下河摸鱼摸虾摸小田螺踩蚌,学会了炒玉米粒,和同学野炊,婶子们对我和弟弟都很好,好像就这些吧。

          初二的时候,奶奶被诊断癌症晚期,最后两三个月是在家里过的。在这之前,太姥爷走了,太姥姥被送去的养老院。在前一年的除夕晚上,我在洗衣服,奶奶问我,若她走了,我和弟弟怎么办,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慌的不行,因为我知道爸爸是不靠谱的,这么多年都是奶奶和太姥姥在照顾我们。可是次年,奶奶还是走了。我哭着求爸爸把太姥姥接回来,爸爸就是不肯,我恨他。

          初三的时候我病了,查不出什么病症,就休学了,因为头疼只能在家里躺着,爸爸早上吃过饭,把炉子封好,晚上才会见到他,白天是二婶给我做点吃的,有时候弟弟会帮我洗洗头发,后来也是在二婶的鼓励下,一点点的好起来。也是那年,爸爸再婚了,新妈妈人很善良,我们也有了个妹妹。再婚家庭相处是很不容易的,所幸我和弟弟很懂事,妈妈人也很好,我也知道要抢着干活,这样爸爸才能在妈妈面前有面子。

          好像不幸的事情都发生在冬天,冻到我的记忆里,看着这样的家,如此的父亲,我拼命挣扎,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我是荒野里的一株小草,虽然父母生,但是要长大还是要靠自己挣扎。

          献给童年同样经历的朋友,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童年的磨难只会让我们更加坚强,再难的路,也不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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