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春
文 / 蓝色深水鱼
（四）
在韩料店环顾四周却不见C先生的身影，A姑娘猜想可能又是C先生的“小把戏”，打算打个电话过去。
嗨，你来了。一个声音传入耳朵，很熟悉。
嗯？你也在啊，为什么不见C先生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问题还真多，他没来。因为，约你的是我。
呃，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合计了什么事情？
你就别管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说着拉着夏彧就跑，像个刚刚睁眼看见美好的孩子。
拐角处的一家面包店，是夏彧喜欢的“Paris Baguette”。她说这家总让人有幸福的感觉，无论灯光、装潢，还是遇到的人。
挑一款面包片，然后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林末说。
哦，好的吧。原来是请我吃面包，这饭吃得还真不“严肃”。不过，看在是“Paris Baguette”的份上，就算了吧。
夏彧拎着面包走向林墨，然后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林墨看起来有些紧张，两只手来回搓着，有种随时会着火的感觉。在这个大冬天，看起来让人感觉到一丝温暖。
你约我有什么事啊？还带我来面包店。夏彧满脑子疑问，由于一直得不到解答而显得有些不耐烦，但又不能表现得特别明显。
有些话，我不想在微信里说，我也没有告诉C先生。因为，下面这些话，我只想告诉你。
大概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吧。但是，我想我现在依旧不喜欢面包边，但是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喜欢面包边的你。我看到你朋友圈的照片，看到你每天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吃饭，突然很想关心你，很想保护你。我也曾经怀疑这是不是只是朋友间的关心，后来我发现我开始梦见你，开始因为你和别的男生的合影变得不开心，甚至，你和C先生那么好的关系都让我觉得很难过。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你能分享我一辈子的面包边吗？林墨惊讶于自己能这么清楚地表达这么细腻的情感。这些事情他连C先生都没告诉，这应该可以算是他二十五年来说话最清楚、表意最明确的一次。
夏彧觉得有点头晕，天旋地转映出来三年多以前的场景。对于告白，她一无所知，但对于他，暗恋已久。人都说彼此暗恋而后主动表白，最后走进婚姻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可对于夏彧而言，这过程只是停留在爱情继而随空气蒸发掉了而已。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情。那么对面前这个人，真的可以爱吗？
她不知道。
（五）
很多人是不支持告白的，因为连朋友都没得做可不是意见让人开心的事情。林墨等着，夏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的沉默之后——
你想照顾我照顾就是了，对我好我可不会拒绝的。夏彧故意装傻打破了寂静。
快，想吃什么。只吃面包可不行。
面包店旁边的面馆，两个人只管低头吃面。四周的空气可以凝结，然后掉落到地上碎成片，被进进出出的客人踢得叮当响，可这寂静依旧无动于衷。
照顾好自己，别受委屈。林墨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夏彧保持客气的态度。
公交车站的光亮越来越昏黄，明明元旦节才刚刚去过，却没了假日的气氛。九点多的街上人并不是很多，都窝在家里了吧。路上匆忙的都是夜里的车，忙着从这条街晃到那条街，亲一亲相爱的人，见一见梦中的场景。人是最闲的，于是冬天才积累了那么多脂肪，减肥从今天拖到明天，死在去后天的路上。
到底什么是爱呢？除了甜言蜜语，除了肌肤之亲，什么东西是持久的呢？
C先生，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啊？你说什么，表白？这事我可不知道啊。不过，那你是什么态度啊？C先生尽量保持冷静，等A姑娘回答。毕竟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看起来很不对眼，他只当林墨想单独和夏彧吃个饭，没多想。
我？你还不知道。记忆还在半年前，梦还没醒哈哈。
其实，他人不错。你那点破事就不要再纠结了。你对他也已经够好了。那些天，他甩手离开以后，眼哭得也够肿了。或许，听我的，对自己好一点吧。不过，记住，不要委屈自己。C先生这番话显得突兀，因为他一向告诉A姑娘“单身是福”。说实话，这话里有一丝懦弱，还有点嫉妒。
委屈自己？到底什么才是委屈？什么又不是呢？
可是，你还会想起我吗？三年以前，我们相识的时候，大学才刚开始没多久。那时候，A姑娘刚刚认识C先生，是在军训的时候，冒失的A姑娘满身力气就撞了过去。用C先生的话说，真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力气这么大。大一快结束的时候，遇到了他，在一个考场，她坐在他的前面，他问她可不可以借给自己一支笔。
她说，真巧；偏偏我们彼此相爱。他说，不巧；为了你我故意没带笔。
后来她才知道，上午的考试他也坐在她的后面。
他走了。回忆却还在，真让人心酸。
夜很长，睡眠很短；因为总是喜欢把时间，交给糟心的事；然后，开始失眠。
（六）
后来开始联系林墨是过年回来的一个周六下午——
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夏彧的微信消息。
Ok。
三点，那家面包店。见面再说吧。
Ok。
连过年回家都没有跟林墨道别，夏彧也算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微信不再回林墨的消息，电话也不再接。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联系他。
林墨告白的面包店，夏彧已经在等。一刻钟后，林墨也到了。正好三点，他像是踩着点来的。
林墨，假期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
挺好的，没什么特别的。
哦。
我…我想了想，不…不知道…你现在…还愿不愿意把面包边分享给我啊？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可以保护你了吗？
嗯。夏彧点头，很坚定。
那，我们在一起了？
对。
我很开心，林墨牵起坐在对面的夏彧的手，笑得像个孩子。
那个晚上，沿着路边走了很远很远，直到话都说累了，沉默也不再尴尬，才想起来回家的路在反方向。
夏彧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仓促的开始，是不是对林墨的不负责任。他应该会惊讶自己很快就找了一个替代自己的人吧，但是他绝对不会回来找自己的。因为他一向如此，不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表现出丝毫反悔。一开始，就是他身上这样的性格，让A姑娘动了心。也是这样的性格，把A姑娘伤得体无完肤。
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割舍掉那痛苦的回忆，应该也可以配得上美好的开始了吧。A姑娘想。这大概也是她想开始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忘记，或许真的开始喜欢这个大男生了吧。A姑娘无法厘清，却依旧可以感受到明确的心跳。林墨牵起自己的手时，那突然急促的心跳。
那天，回家的路上没有看到那只猫，不知道它是不是被谁捡回家去了，或者它在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觅食吧，或者，它只是离开了她，就像他的离开一样，没留下什么。
打开日记本，睡前的习惯，写下一句：
亲爱的，对不起，我真的要忘记你了。
这是最后一次，A姑娘和他打招呼。后来，再见的时候，就是那场婚礼了。
（七）
或许，林墨真的是上天派来的天使，这个在2016年年末遇见的人成了夏彧生活中所有微笑的聚集。她的每一次大笑都有他的功劳，渐渐地，她不再哭了。因为，这个大男生不给她任何哭的理由，她很幸福。
哎呦，天天看你们秀恩爱我都觉得是时候我也去谈个恋爱了。C先生酸道。
说到底还得谢谢你啊，让我认识了夏彧。林墨回应。
嗯嗯嗯，也让我认识了林墨。夏彧“夫唱妇随”般说，眼神转向C先生，有那么几分狡黠，跟上一次恋爱相比真的是更像女生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夫唱妇随啊。C先生为他们现在的甜蜜开心，并且一直如此。改天结婚的时候，记得寄请柬给我。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在哪里，但是你们的婚礼我可一定要去。
这一天是2017年7月7日，林墨和夏彧在一起快半年了，C先生还是一个人。
对于结婚，林墨和夏彧还没有想那么多，大概二十多岁的年龄都不希望身上被绑上太多束缚；人都是渴望自由的，特别是年轻人，他们受不得委屈，因为自我意识过于强烈。
而林墨，会是那个和自己结婚的人吗？如果真的要结婚，武汉和邢台，也是两个不那么相近的城市啊。远在河北的父母会答应吗？
二十三岁的夏彧，二十五岁的林墨，遇见了正当好的爱情，是不是也可以遇见完美的婚姻？没有人知道。
C先生走在两个人的后面，眼睛转也不转，里面有很多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也有很多从未讲给别人的故事。
的确是这样啊，有些话不说，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看过了那么多物是人非，才学会了笑着骗自己不后悔。
从一个单纯的小孩子长成一个世故的大人，这应该算是个悲剧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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