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疫。世界发生了很多了不得的大事。异地漂泊的日子结束了,未料到迎接自己的却是“与世隔绝”,这一年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没有说搞就搞的文艺,格外安分守己。我逐渐从天马行空的少年飞驰中着陆,开始了普如多数人的社畜人生。好像这一年,很多人的愿望变成了——
和朋友去看宫爷爷《崖上的波妞》,仙女有点失望“就这样吧,乖就对了”,这的确是一部不太符合逻辑、不太符合常理的动画片。但当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像当年为龙猫一样,为见到波妞也纯粹欢喜的时候,我想我已经逐渐远离吉卜力童真的部分了。毕竟,当开始用理性和公理去思考世界的时候,是成长,也是告别。
悬崖上的金鱼姬【MORE】这个词曾经让我非常焦虑,更可悲的是,我错误计算了我的自控力、逆商以及钝感力,“本领恐慌”并没有给我带来足以与之抗衡的内在动力,反而让我深陷情绪的泥潭,然后更加空虚和焦虑。
年内晃荡了一次威尼斯双年展,印象颇深的是耿雪的短片《金色之名》——小人从泥土成形,然后进炉重塑镀金,再成为碎片回归泥土,像极了我们的一生;我们乘着金色的小船一路乘风破浪,人类在历史的长河里看似生生不息,其实也不过是重复一个又一个百年。
金色之名世界就像一台永动机,我们经历不同的成长,被塑造成不同的零件,然后被筛选、分类、替代老旧的部件,以维护世界的持续运行。“大机器”换成了“格子间”、“青龙帮”换成了“太太圈”,这是历史给他们换了名字,给人类造成持续发展的错觉。当我们也开始聊起了车子房子票子,才恍然惊觉,多年以后,我们就自然而然成为了那些曾被自己认为俗不可赖的成年人。
而这种“自然而然”,却又并不如曾经以为的那样,以要么犬儒要么拜金为代价,我依旧憧憬,依旧希冀,依旧相信人文力量可以拯救心灵,并努力用之重构内心秩序。人,是比你想象的冷漠,也总比你以为的深情。
“我不愿去碰触那些我不喜欢的身体,去回应那些我毫无感觉的词句,去拥抱那些我从未为之心动过的灵魂。”
抄经的时候很喜欢一句话“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对前途、情感、命运的追求不再有那么多执念,没有那么多“非你不可”,其实“有你真好”就够了。
平凡之路成年人也许并没有妥协什么,不过是意识到统计力学是世界真理的核心——不会所有人的人生高度都能高于平均值,也不会所有事都能以高出预期的姿态发展成型——由于人类社会的均值回归,活在当下是最好的活法,平凡是唯一的答案。
【MORE】是更深,而不是更多。世间值得经历的风景实在很多,但能deeper真正热爱的东西,也实属不易。爱好与爱人,都需要用心维护和经营。所以可能该开始给人生做减法了,2021年的关键词来一个【LES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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