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飞飞说的想要去看看自己入殓的那副棺材,是真的,
而且,除了去亲眼看一看当初她下葬入土的地方,她并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无奈之下,他只得就这样带着她动身上路了,回去那当初她入土下葬的地方,
一路上,为了防止有什么别的变故发生,他一直都将她带在身边,
同吃,同住,同宿,对这些,白飞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也不曾抱怨过,
是赶路还是休息,她也从来都没有什么意见,没有什么主张,
是走是留,是逛景赏花,还是埋头赶路,她都安之若素,
她不大说话,也很少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好像完全就是活在自己的天地里,
但是,对于沈浪的要求,对于沈浪的那些个身体上的接触,她从未躲避或者拒绝,
甚至,有时候,当她觉察到沈浪的心情不好或者烦躁沉闷,
她就会微微的笑着,主动的走过来,依偎在他怀抱之中,缄默的依附着他,
说来也怪,每每她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心就宁静祥和的一塌糊涂,
这些年,从她那样子突然的离开之后,他心中也波澜不惊,那是沉默的死寂,
而今,这样怀抱着她的时候,帮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的时候,
他的心里,才是真正泛着活气的宁静祥和,
她只需要静静的伏在他怀中,他就真的淡泊宁静了,
一路行来,她总是那副安然自得的样子,
他觉得,她这个样子,就是人家说的,人在红尘内,心在红尘外,
就连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也每每都是比他先睡着,
只是,话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少,也越来越经常的对沈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沈浪觉得,她似乎是在等待着,确认什么,
终于,挨到了那来到她坟前的日子,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天,
他带着她来到那悬崖旁边,下马之后,看了看她,
见面以来,她从未使用过武功,也没有显露过能够使用武功的样子,
他不知道,她的武功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如何去使用自己的武功,
于是,他决定带她下去,只是,这一次,不是背着她,而是,揽她在怀,
沿着从前的那根藤蔓,他带着他飘摇而下,她柔顺的依附在他怀中,沉默不语,
刚刚下过雨,湿漉漉的草地,他就那么带着她,纵身往竹林而去,
来到当初她入土下葬的地方,他才放她下来站好,手却还留在她腰间,
她站在墓碑前,很是认真仔细的看着那几个他亲手刻上去的字,
他站在她身边,仔细的看她的神色,她的目光渐渐暗淡,
他听到她说,原来,我真的死了,我正该就是个已经死透了的人,
他听到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沈浪,你何必要这样,认一个死人做妻子,
他无法回答,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就只能,紧紧的,揽她入怀,
她清冷的问他,是你亲手埋的我么,他沉闷的点了点头,
她那语气,就好像说的别人的事,棺材是你选的么,他只能点头,
然后,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去看看他的表情,
沈浪,你能确定,我就是死而复生的白飞飞吗,以策万全,是不是,应该挖开这坟看看,
他呆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侧头去看他,距离如此之近,
远远看去,就好像,他正用了这样很是亲昵的姿势,要吻上她的唇,
这时候,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沈浪早就知道,碰面不过就是早晚的事,
从他那样子带着她上路,从他一反常态的,将一个女人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
他就知道,熊猫和朱七七,必定会怒气冲冲的赶来兴师问罪,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追到了这里来,
耳边听着那一大串杂七杂八的脚步声,他微微的蹙眉,姿势却丝毫未改,
难得的是,怀中的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丝毫未动,他略略心安,
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朱七七泫然欲泣无比委屈的说着,沈大哥,
他的目光,不动不摇的落在怀中人的脸上,他只怕她恼怒不悦,心生不快,
她的目光也落在他脸上,只是淡淡的问他,挖,还是不挖,
他微微发怔,不知道她为何执着于此,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些人已经来到近前,
朱七七一看到他这样的姿势环抱着一个女子,就爆竹一般的冲了过来,
怀里的人,很慢很慢的,转过头去,看向那正气势冲冲而来的朱七七,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那样凉凉的看了一眼过去,
朱七七就脚下一软,喊都喊不出来的,跌坐在了湿漉漉的泥地上,
随后而来的熊猫,百灵,还有两个形影不离的家伙,都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
熊猫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白飞飞,又去看沈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行人就那么呆傻了似的,定在那里,没有人敢走到他和飞飞身边来,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个人,就转过头来问他,你找来挖坟的帮手么,
他默然无语,想了半天,只得说,飞飞,我很确定,你是真的飞飞,你没死,
她扫了一眼那墓碑,蹙着眉问他,你确定不会错么,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揽的更近了些,
飞飞,别的人,我或许会认错,唯独你,绝对不会错,
她盯着墓碑低低的问他,我和没死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么,
他看着她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老老实实的回答,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她了然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觉得,还是应该挖开看看,万一不是呢,
这时候,朱七七终于缓过神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不约而同的,他和飞飞都蹙着眉头看向那歪坐在地上的女子,
朱七七惨白着一张脸,白飞飞,你是人是鬼,沈大哥,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白飞飞已经冷漠沉静的说,是人是鬼,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熊猫惊骇的看着沈浪,他看了看怀中的女子,朝熊猫点了点头,
于是乎,熊猫就带着自己的那两个小弟,心惊胆战的,挖开了那属于白飞飞的坟,
拂开尘土,沈浪眯了眯眼睛,他自然看得出来,这棺材,被人打开过,
熊猫抬起头来看着沈浪,他点了点头,熊猫就一边说着阿弥陀佛,一边打开了棺材,
果然,不出沈浪所料,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只是一口棺材而已,
朱七七才站起来没多久,看到这场面,腿一软,又坐倒在了地上,
一大堆的人,没有一个能说得出话来,或者发出什么声音的,
忽然,白飞飞上前走了几步,这就是当初你说过的,要送给我入殓的棺材么,
他心口一滞,这句话,是他一辈子的噩梦,还没来得及回答,
眼前一花,人影一动,也没看清楚白飞飞是怎么动作的,
她忽然就已经,平平的躺在了那口棺材之中,闭着眼睛,双手叠放在胸口,
熊猫吓得生生退出了好几步去,百灵也吓得妈呀一声退了一大步,
看到她躺在那棺材中的样子,沈浪脑中一片空白,面色惨淡,只觉得眼前一黑,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掌击碎了那棺材,一把将她从棺材中捞到怀里来死死的抱着,
他颤抖着,努力了几次,才终于说了出来,飞飞,别这样,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淡淡的说,确实是一口薄棺,杉木的么,
他的腿已经开始有些软了,身上一层密密实实的冷汗,只能用力的抱着她不放开,
眼看着,她似乎又要闭上眼睛,他情急的说,飞飞,看着我,别,别闭上眼睛,
她仔细的,探究的,看了看他,才慢慢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跟他说,
这墓碑和棺材,劳烦他们照着原来的样子,放回去,摆弄好,
他怔怔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很是好心的跟他解释着说,
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信,我是真的死过了一次,现在又没有死透的回来了,
如果不是正这样子死死的横抱着她,他的腿,可能就真的,彻底的,软了。
当晚,他带着她回到了仁义山庄,
原本,他以为,她会想要留宿在悬崖下面重建的屋子里,
毕竟,那是他们所有的回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最温馨的一段,
可是,看过了那坟墓之后,她对周围所有其他,都视若无睹,毫无反应,
离开的一路上,她都怅然若失的沉默着,似乎是,认命了,
已经到了这一带,再带着她投宿客栈,似乎不是太好,更容易惹来非议,
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带她回去仁义山庄,到底还是山庄里安全些,
虽然,他也很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对住在山庄,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来到山庄门口,下了马,她四下里看了看,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担心,她为了从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不开心,
连忙拉住她的手,亲自带着她,一路向山庄里走去,
她看着周围的眼神,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困惑,又夹带着洞察一切的冷漠疏离,
经过了当初她来找他,看到他和朱七七下棋玩闹的地方,她微微的眯了眯眼,
他下意识的将她向自己身边带了带,脚下匆匆而过,直奔房间而去,
他本来的打算,是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来暂住一晚,
明天起来,时间充裕,再让她在山庄里选一处中意的地方起居,
只是,眼下这般的亲手将她送到了自己房中,看见她很是自然的落座在床边上,
他忽然就,不想离开,不想从这房间里再出去,
回来的路上,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晚饭,这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她四下了看了看,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我要洗澡,换衣服,才能睡觉,
他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刚,她是那棺材中躺过的,
连忙站起身来,起身出去,亲自吩咐了洗澡的事,
等到热水送来,她起身走过去很是随意的试了试水温,
然后就头也不抬的,走回到床边去,背对着他,脱下了外衫,
他人还在桌子旁边很是拘谨的坐着,看到她这样子,脸上一时间忍不住的就红了,
连忙站了起来,就想要马上开门出去,刚把门推开一道缝,冷风就钻了进来,
他愣了一下,又下意识的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屏风外面,正对着门口的小桌子旁边,
里面,水声错落,听声音,她已经入浴,他很是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
一时间,断断续续的,撩动水的声音,他坐在那里,逼着自己想着别的事,
还真的就想到了一大堆要做要安排的事,恨不得拿过纸笔一一的写下来,
等到她洗完穿好了衣服,披着外衣走出来看他,
他还坐在那里,很是努力的盘算着,明后天要吩咐下去的事,
她只是简单的披上了一件外衫,就那样站在屏风旁边,问他,今晚上你睡哪,
他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就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了两个字,客房,
忽然,雷声滚滚而来,她站在那里没动,看着他,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他马上站起身来跟她说,没事的,我陪着你,不会再有梦魇,
她站着没动,直到雷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她才点了点头,回去内间,
等到都收拾妥当,她随手放下外衫,去到床上,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他站在那里,呆立半天,才终于脱下外衫,很是僵硬的,去到她身边躺下,
一开始,他根本不敢动,不敢有任何动作,就只是僵硬的,平躺在那里,
身边,她躺了一会,然后开始翻身,似乎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过了一会,她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床可真硬,他没有来的就很是惭愧,
看到她很是无奈的叹息着翻来覆去的样子,他心里犹豫斗争了一会,
终于,忍不住的侧过身去,试探着,伸了手臂过去,圈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睁着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只得说,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好点,明天再让人重新铺床,
她神色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会,才说了一声,好吧,
然后就还是睁着大眼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他被看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躺平了,伸开手臂,
她往下缩了缩,头枕着他手臂,一只手环过了他胸口,半边脸贴在他肋骨处,
没多大功夫,她就睡着了,他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一道惊雷劈下,
她很是不安的动了动,他连忙侧过身,搂住了她微凉的身子,
还好,她只是动了动,没有醒来,也没有做梦,
只是,她呼出的热气,刚好就扑在他脖子边上,他很是紧张了一阵子,然后就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都还没有完全睡醒,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微微睁开眼,怀中的人还睡的很沉,脸贴在他胸口,手臂松松垂落在他腰间,
他躺了一会,从那吵吵闹闹的声音里听出了朱七七的声音,
只得慢慢的,轻手轻脚的起身,把自己的枕头塞在了她怀中,让她抱着,
然后,披上了外衫,松松的绕上了腰带,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出去,
出来没走上几步,就遇上了那一群吵吵闹闹正往这边走来的一群人,
他很是不悦的,皱着眉头冷着脸站在那里,那群人看到他,也停了下来,
但凡有眼睛不是瞎子的,都看的出来,他刚睡醒,而且,没睡饱,心情很不好,
朱七七看到他那很是随意的穿着外衫的样子,涨红了脸,转开了眼,
大家还都没有说话,他破天荒的一脸不耐烦,刚想开口,
身后,房间里,忽然传来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伴着睡意朦胧的呀了一声,女子的声音,
朱七七脸色一白,他神色一变,扔下面前的一群人,麻利的转身回屋,
果然,她睡得迷糊,想喝水,结果打翻了杯子,人还没完全清醒,
看到他匆匆的走过来,也只是半眯着眼,靠在床头,没有动,
他一边扶着她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先看了看她的手有没有没划伤,
麻利的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边,她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拿稳当,
他索性扶好了她,把水杯送到她嘴边,眼看着她喝完,又放她躺下继续的睡,
收拾妥当之后,才又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还好,昨晚上她沐浴之后屏风没有收起来,这时候,刚好挡住所有外面的视线,
他出来之后,站在那里,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朱七七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一脸幽怨不甘伤心欲绝的看着他,
他看见了,心里却想着别的事,见没有人说话,他就叫过管家,开始吩咐安排,
要给飞飞置办很多的东西,衣服,首饰,一应的女子用品,床也要重新铺,
他那房间里很多用不着的摆设也要撤掉,补上一些别的,
他说完吩咐完之后,管家看着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只不过,看着他的脸色,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赶着办事去了,
冷大找他有事要说,他看飞飞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就跟冷大去了书房,
正说着事的时候,他忽然面色一变,人已经从冷大面前穿过窗子不见了,
后花园里,朱七七怒气冲冲的站在了白飞飞面前,
白飞飞眯了眯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她漫不经心的看了看面前插着腰的朱七七,怎么,你有话要说?
朱七七正想说话,忽然之间,白飞飞眼神一变,眉头一皱,
她身后,整整一大片的花圃里,无数的花瓣腾空而起,杀气腾腾的漂浮在空中,
沈浪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让人汗毛直立的场面,
他惊叫了一声,飞飞,就冲了过去,一把将白飞飞抱进了怀中,
白飞飞愣了愣,一晃神的功夫,那些个飘浮在空中的花瓣,忽然就卸了力气统统落到了地面上,
沈浪向她身后看去,偌大一个花园,没有一朵花幸免于难,秋风过境一般一片萧杀,
他心头狂跳,不由得很是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女子,
身后,朱七七早已经吓得,跌坐在栏杆上,全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花圃事件的唯一见证人,朱七七,被吓得完全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浪就对所有的人说,是他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才造成了这样的场面,
朱七七本来是想说是白飞飞那个女人弄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当时白飞飞的表情,
她马上就蔫了,后怕的根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让她后怕的,不是白飞飞那诡异的武功,而是沈浪的反应,
那时候,那样的状况,沈浪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保证白飞飞的安全,
沈浪的反应,动作,完全就是担心白飞飞控制不好力度伤害到她自己,
换句话说,沈浪的心里,根本就没考虑到她朱七七怎么样,是个什么感受,
她看的很清楚,那时候,白飞飞身后漫天漂浮的花瓣,每一瓣,都和刀子似的,
三年不见,朱七七觉得,白飞飞身上本来就不多的属于人的感情,似乎更少了,
那天之后,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又见过白飞飞几次,
只是,每次,两个人的眼光对上,似乎总有那么一会,白飞飞似乎不知道她是谁,
她最后一次在仁义山庄里偷偷摸摸的去看白飞飞的时候,被沈浪抓了个正着,
沈浪当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马上让人送她回家,
她本来不想走的,只是,看到沈浪身后,白飞飞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野兽一般的目光,
她第一次,心慌意乱的,马上就乖乖听话的回家去了,
她觉得,这一次,沈浪真是给自己找了很大的麻烦,
白飞飞看沈浪的目光,让她想起了一种动物,
那种已经张开了网,耐心等待着沈浪一头撞到网里去的动物,白飞飞是在狩猎,
而她朱七七,除了尽可能躲的远远的,根本就没有更好的选择,
朱七七离开的时候,白飞飞站在院子里,从沈浪的身后,默默的看着,
等到沈浪转过身走过来的时候,白飞飞漫不经心的问他,
那个这几天总是鬼鬼祟祟偷看我的女人,就是活财神的千金朱七七么,
他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才说,没错,是她,
白飞飞接着问他,就是那个人人都说会成为你妻子的朱七七么,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她确实是朱七七,朱爷的女儿,
白飞飞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问他,你既然喜欢这样的女人,干什么还要认个死人做妻子,
他呆立在那里,千头万绪的话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她却只是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他,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转过身,毫无表示的径直离开,
当天晚上,当他忙完了手头的事,和往常一样准备去陪飞飞休息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走到房间,就已经心头直跳,脚下不由得匆忙起来,
走到门口,推开门,心里面已经乱成一团,她不在,飞飞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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