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到处可以看见兔子。
不是那种作为常识存在的白色素食兔子,而是红色的肉食兔。外形上与兔子相同,但牙齿却异常的锋利,形状如同匕首的刀尖,下颚短而有力,能够迅速深深刺入猎物的体内,将其牢牢固定然后撕下一块肉来。
小时候父母常常告诫我们,兔子是很危险的动物,不要去接近,并且讲了许多恐怖的故事加以佐证,当时的我听了感到很害怕。但是上了大学后,父母远在天边,再也无法管到我,而身边的人也都以驯养兔子为乐,我难以抵抗潮流的怂恿,心中升起渴望。
养一只兔子,这在当时人看来,似乎是一件成功人的事情,是很体面的,如果有人成功地驯服了兔子,那就会招来羡慕、称赞与惊叹。兔子是很多的,成功的人也有很多,尽管时常传出有人被咬伤的消息,但实际上,似乎只要喂饱兔子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这些没有养兔子的人就如同一个废物一般地在学校中。
我第一次试着去喂兔子是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天色暗了一整天,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太阳过,我颤巍巍地用木棍夹着一块从菜市场捡来的肉,向着一只在草坪上匍匐的兔子伸去,而兔子只是懒洋洋地看着,并不把我当回事,即使我直接用手拿着肉在它的眼前晃着,兔子依旧没有反应,或许我连食物也算不上。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宿舍楼的门口,抱着头,这无可置疑地失败在脑中挥之不去,那只兔子的头上有几撮黄色的毛,有风吹过的时候会微微地摇晃,就像嘲笑我的人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我没有什么钱,买不起那些鲜嫩的好肉,所以才去菜市场捡屠户扔掉的坏肉,而没有什么好伙食吃出来的身体果然也不够美味吗?我看着自己细瘦的手指,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寝室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以后,他们笑着对我说,那是同班的张某所驯服了的兔子,它早已吃惯了好鱼好肉,是不会看得上你的臭肉的,别作痴心妄想了。
我决定放弃驯养兔子的想法,我明白过来,这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在闲暇时间的消遣活动而已。
但我又见到那只兔子了。那是几周后的下午,日照已经西斜,兔子就趴在宿舍楼前,它的毛色似乎黯淡了许多,远不如初次见面时的油光发亮,身形也有点变小了,我想这不是光线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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