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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上高一的时候,第一天去教室时看到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女孩子。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上衣,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扎着软软的一把马尾辫。她腿很细,裤子刚好到脚踝,牛仔裤平整得不像样子,泛白的裤子在她的腿上格外好看。
她拿着一把扫把,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扫地,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找东西,轻声对我说:“帮我拿一下帕子好吗?”
我惊呆,平平无奇的脸,弱不禁风的身材,却好像有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笑容优雅又漂亮。
她英语成绩很好,在英语课上表现积极,总是能很好回答老师的问题,倍受老师的关注,同学们也很羡慕。她很爱干净,被子床单永远都是整齐干净的,经常看到她洗衣服,班级劳动也爱出力,进进出出干很多活。
一开始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她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小公主,是家里条件很好的那种孩子,养尊处优。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么柔软却带着清高的气质。
后来相处久了,她告诉我们:她家境平平,虽然成绩不错,但父母不想让她继续上学,不打算支持她继续上学,她争取了好久才能来到学校。
听她说,她的家乡那边人对女孩子的学识并不看重,更多的是希望女孩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就算是光宗耀祖了,所以大多数女孩子都辍学了。
我真的觉得她很棒,大概相由心生,她那样的一种坚持从内至外,让她虽然看起来柔软,气质却无比强大,超出了肉眼可见的范围。
但是高一下学期,她却没有再回学校了。
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告别,说她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回学校了,一些重要东西她已经提前处理好了,希望我们帮她把剩下的东西处理好,也帮她感谢一直照顾她的老师。
原来她上个学期期末那么仔细地收拾东西,把大多数东西都带回去了,是因为心里有预感了。她没有多少东西,棉被分给两个垫得很薄的同学,几个盆和热水壶公用,书她都带走了,一张床上的折叠桌给了我。
后来我在那个「漫步女孩」的桌上看到一行用刀刻下的字:那是光的方向,而我没有翅膀。
她一直努力着,向着光的方向。却因为没有足够的羽翼,最终还是没能飞翔。
虽然她没有再上学的,但我知道,她不会变成别人希望的那个样子。因为她一直那么努力,从她的动态里也可以看出她做了很多反抗,连签名里还是挂着那句她常说的话: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
图片源于微博:@云朵插画②
前几天在简书公众号看到一篇推送文章,描写被拐卖大学生,真人真事。那天晚上我收拾好桌子,靠在椅子上看这个故事,思绪惆怅,半夜都无法入睡。
故事描写得紧扣人心,读着读着心痛不已,一阵揪心。从她被拐到拼命挣扎,再到多年隐忍陆续生了两个小孩,再到找机会带着女儿逃出来,我都紧张不已。
故事结尾是积极性的,那个女人救出了自己的儿子,也收集了到了贩卖人口的关键人物的信息,准备打一场大仗,大概离大团圆不远了。
但是,文末有一行灰色的小字:结局有修改,人物原型最后因为思念小儿子又回去生活了。
叹了口气,人间果然没有那么多大团圆的,更多的是不了挽回的悲剧吧。
和朋友提起,记得她说:
「在闭塞的山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再前卫的思想都变了,也应该适应不了城市那么快的发展。更何况,还有了两个孩子,这终究是不可能抛下的亲情包袱。」
因为种种原因,她向现实妥协了, 她抵不过那些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层层枷锁,因为一个失误改变了一生。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是我,我还会活着吗?又想着,如果是我,我应该是是不敢死又不想活的吧。
因为父母养育半生,不甘心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死得不明不白,辜负了养育之恩。又因为是名校出身,有一定文化基础和独立思想,不可能理解村夫思维,却日日被困着,甚至逃脱了都是在受折磨。
电视里那些受尽折磨的犯人总是求一死,希望来个了断,在巨大的苦难面前,比死更容易的是艰难地活着。
我希望她之后的一生,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起度过,忘了曾经种种,好像生来就在那里,心里不会因为曾经而痛。
源于微博:@云朵插画③
我的一个朋友,在中学的时候就辍学了。
记得她跟我说过:“我一做梦就想回去上学,觉得现在太累了。”
我说:“你才停了半年学,还可以回去的,读低一级也没关系。”
“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每个向现实妥协的人都是惊人地相似着,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了再来一次的勇气。他们心里有挽回的想法,却绝对不会去付诸行动,却也不安稳生活,经常抱怨、后悔、蹉跎。
听过一句话,一直觉得很喜欢:愿你远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把它解释为:远走半生的你必定历尽了挫折,风餐露宿,恶旅穷途。但希望有一天终于回来了的你,还有一颗少年的心,没有输给时间和现实,还能矫情地谈谈理想。
有些人喜欢喝鸡汤,安慰自己不过是偶然做错了才导致这个状况,抱怨自己运气不好,抱怨环境不行。
我也曾经因为自己考砸来到这所想都没想过的学校而难过,但后来终于想通了,在哪里不是学习呢?在哪里都还是需要自己的。
还有很多人都在欺骗自己,不敢认清现实。没有谁的日子是轻松的,也没有哪个阶段是轻松的,世事永远那么艰难,这就是现实。
我们因为种种阴差阳错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们已经不可以做以前的选择,但还可以做现在的。
上文那个被拐卖的女生,也许她的孩子也会因为地域限制同样找不到对象,但如果她能够用自己的那些知识去做一下尝试,改变那里的状况,或者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她的命运也许会再次改变。
所以我们至少要好好对待自己。不要用痛苦的理由酗酒,不要用世事艰难来掩盖自暴自弃,也不要永远当一摊烂泥,因为一次错误就低到尘埃里。
至少不要成为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源于微博:@云朵插画时间一刻都不会停下,我们就像它捎在手里的玩具,不知不觉就被改变了。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变成普普通通的大多数人,们即使再抵抗,时间也会把我们变成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会在适当的年龄结婚,然后生孩子,一天一天地老去。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在柴米油盐中忘记那些年少轻狂。
年少的那些梦想,比如远走他乡、自由、路上,这些都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平平淡淡地生活,变成人间的烟火,俗气又规律。
有人认为,理想与现实永远是冲突的,当你静下心来,你接受了现实,开始盘算着三餐和房贷,就等于放下理想了。
我不这样认为。放弃了那些不可能的、或者不符合现状的幻想,并不是输给了现实。只是我们都懂事了,在该做什么的年纪做点儿什么,在不该做什么的年纪就放下了。
即使不再壮志豪言,只是享受岁月静好,心里有数的人也会是充实又美好的。
我们不需要一直激情澎湃,但也不能在年龄轻轻时就输给现实。该拼的时候还得拼,该放弃的时候就毅然放弃。
直到有一天你可以接受有些东西你确实得不到,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非要做成。你自己也意识到你已经不想要了,也不再烦恼,才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出征的莽撞将军,终于意识到战争不是解决矛盾的方式,也救不了人民,于是解甲归田,或者投笔从戎了。
这才是最好的。
源于微博:@云朵插画
感谢阅读,欢迎反馈。
我是喜欢读书的何子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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