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长安,请多指教!
这一年,他17岁,她……离开两年了。
长安街,华灯初上,他负剑于身后,踽踽独行。
人皆言长安繁华,今日看来,此言不虚。
虽然帝国衰微,昏君当道,但元宵节的喜庆还是冲淡了往日被压迫的痛苦。
人类就是这样,即使前路永夜,只要还有一丝微光,也能重新振作。
粉饰太平下,大人们碰杯饮酒,孩童们追逐嬉戏,欢笑声不绝于耳。
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夜风拂过长安街,吹得数百家酒馆门前的灯笼摇摇晃晃。月以常人肉眼不可及的速度闪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
“快进去吧,都在等你。”
一破衫老者坐在阶前,手里拿着一袋没抽完的烟草,眯眼细细打量着月。
月拱手作揖,道了声“前辈”,便进了内厅。
“这小子……怪不得韩老鬼那家伙会极力推荐他……真是后生可畏……”
厅中首席端坐着一白发老妇,左侧站着月的父亲大人。再往两边依次坐着一众长者,每人身后各自侍立两名黑衣护卫。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他们来自不同势力、不同地区,但都有着一个相同的身份——燕派。
月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燕王的地下势力竟如此庞大,在帝国中心盘根错节,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发动政变,夺取至高无上的权力。
但想到这是一次筹备了数十年的反叛,也不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了。
父亲大人俯身向那老妇耳语了几句,老妇便拄拐颤颤巍巍地起身,说道:
“想必各位都知道这次叫大家来的目的,当朝天子轶弑父篡位,夺了皇位,又大肆屠戮皇族血亲,株连无辜百姓。如此不仁不义之君,迟早要败坏高祖打下的基业。世人皆知,燕王旦向来贤能,如今天下人都有扶燕逐轶之意,诸君以为如何?”
月撇了撇嘴,瞎子都看得出这是赤裸裸的政治作秀。
“说的好!”
接话者是最近被加了莫须有的罪名转而投靠燕王的原骁骑营校尉巍,来这儿的路上月还看见过他的通缉令。
“轶那厮昏庸,宠幸毒妇,只听得进那贱人的枕边风,我在军中尚有信得过的兄弟,若是要反,算上我,看我不干翻他娘的。”
巍是个粗人,粗话一出,“知书达理”的达官显贵们不免皱了皱眉。
对于巍口中那个“贱人”,月不曾见过,但却有深入骨髓的恨意:两年前,她挡下毒箭,让轶顺利逃脱暗杀,最后导致那伙杀手尽数被诛,虽然父亲大人未曾与月提过,但根据时间便可推断,月的姐姐——棠……也参与了那次暗杀……
老妇微微笑道:“燕王殿下向来看重校尉,若是校尉能有此心,老身便代燕王谢过校尉了”
“不过……造反并非易事”,老妇继续说道,“轶早年吞食过异兽魔晶,有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仅靠一般的杀手恐怕杀不死他,所以……”
老妇转头看向站在场中的月,窈陷的眼窝里闪出一道精光。
说实话,被人用看“工具”的目光盯着的感觉并不好,但月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毕竟,他再强,杀的人再多,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可以丢掉的弃子。
“此人是燕王麾下的杀手,能做到一息十斩,只要挥刀够快,便可斩那狗帝。”
场下顿时骚动起来,一息十斩,这么年轻?
“小子,燕王殿下慈悲,你若是能完成这次任务,便还你自由身,今后不必再做杀手,如何?”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个十足的诱惑,毕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泡在尸山血海里。但月心里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复仇。
没错,向两年前杀了棠的狗皇帝复仇。
这是月活着的唯一目的。
第八章:潜入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宫廷侍卫,负责未央宫内的警卫。”
“是”
“明天夜里,狗皇帝在乾德殿里举办酒宴后会返回未央宫。据线人报告,他醉酒后身边不会有侍卫,这是行刺的最佳时机。”
月按了按腰间的刀柄,以沉默回应。
刺杀行动当天
向乾德殿望去,歌舞升平,红袖连天,帘下清歌帘外宴,金樽数敲珠一串,烛蜡暗落琉璃盏。
好一幅“盛世”景象。
月守在朱红宫墙边,陪伴他多年的双刀“血音”斜靠于肩上,一袭黑衣,隐没于夜色。
来往的内侍宫女步履匆忙,端着一盘盘佳肴向殿内走去。即使有人注意到月,也以为是偷懒的小侍卫,便不去理睬。
两个时辰后,一队仪仗簇拥着一抹喝得烂醉如泥的明黄色进了未央宫,不多时,如情报所言,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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