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世间无鬼,人去无魂,我却生生遇到怪事,不得不说,不敢乱说,如实相告,众且听之。
夜来熟睡之际,猛觉胸口压着大块东西,并身上有无形之手在游离摸索,睁眼看时,被窝上沿露出一点玻璃边,原来竟是被人拿片仿佛玻璃之物压住,且那手隔着衣被渐渐朝下身游去。情急中也忘记了掀开压住我的东西,只拼命伸手防着下身。后才想起挣扎呼救,扭头看睡在旁边的老婆,却喊不出声音来,只是“嘶嘶”地大力吸气声希望她能注意到,原来连膝盖都弯不起来,手也不得动弹。
一时心中着急万分,也更觉惶恐。两手用力往上一抽,登时轻松了许多,并拼命推举胸口的被子和似玻璃的大块平板物。只觉得有数百斤重压,经不断推举,脚蹬手推,终于感到轻快一阵。
身边猛然出现三个人,一男两女。外貌装扮,皆大宋时期。男人青年光景,面貌和善,坐在床沿,微笑说道:“我们正是你前日所读《聊斋》中那被害之人,只因我们对你心生仰慕,特别我小妹对你敬重加之,所以特来看你。”我一时无语,又好像回了句“谢谢!”那男又道:“如此就一句谢谢而已么?”并讪笑望着我,用手指了一下他自己的脸颊。我当下抬身,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他似有不满,再近嘴之处亲了一下,这才起身,转头三人一并出门走了。
我转头看向老婆,也已醒来,问她,“你醒了?看见了吧?吓死我了!”老婆回道:“你怕什么,人家仰慕你。”我说“我又不是同性恋。”老婆说,“那妹妹喜欢你。”我似乎无言以对,心想果真不是梦,看来世间鬼魂果然存在着。这时老婆表情怪异说道“我以后惨了,得每时每刻感觉到背后有人,好害怕啊。”
正说话间,猛然又来一只手,和先前一样,隔着衣被在我身上摸索,照样全身被压住动弹不得。大呼救命,却发不出声音。徒劳挣扎间,想起什么来,但眨眼间,仿如梦境,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觉身上越压越重,呼吸困难,感觉要被压平掉一般。我上半身不得动弹,所幸脚下似乎能稍作平移,只是无力。艰难地往老婆方向伸过去,发现她是蜷缩着睡的,又往上挪一点,嘴里继续“嘶嘶”地闷声呼救,脚下用力勾着老婆的脚,终于把她叫过来了,却以为我在逗她,说了句“干嘛呢”又回身便睡。我心下大急,脚下勾着,上身勉强能滚动,卷走她一些被子。总算注意到了我的惊恐表情,往我这边伸手过来,立时感到全身一轻,松了口气。
起身去洗手间,才发现自己并非在自家,貌似某幢未知建筑,走廊很宽阔,深远。我未及细想,回来接着睡了,跟老婆说了句“总算可以好好睡一下了”倒头便睡。不想那东西又来了,复又将我全身压伏住,我登时大惊,心想这次怕是要命。眼睁着有同住建筑内的人要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打不开了。此时来了一个人,帮着他把门打开,并走进来一个人,来到我床跟,用手对着我招呼,示意我屈膝抬脚,我照做,果然轻松,两脚慌忙不停屈伸,脚露出背外,终于全身释然。心中疑惑“难道那鬼魂是将我全身裹在被中,才能挡住被外的阳气?”一坐起来,发现旁边老婆睡眼惺忪,问我怎么回事啊,把被子都踢乱了。方才知道,原来是南柯一梦,仿佛梦中之梦,庆幸之余,难免惶恐。
看看天未全亮,然睡意全无,出房门来到走廊,是一个环形天井,有几人来往穿梭做着事情,也有人坐在间壁角落聊天说话。我站在那里,打个哈欠,伸着懒腰,抬眼之间,发现远处一道金光朝我飞来,身上右腰处一个火点亮起。我欲用手扑灭,却不能动,他人亦尽皆瞠目结舌状,盯着我眼前凭空飘浮着的一个条幅。上面写着“火刑惩罚,游街示众”。
从此后我再未曾睡,抑或我根本一直未曾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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