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圣诞
很早就开始期待圣诞,催促我订购新的圣诞树,把去年的圣诞树装饰翻出来,找地方悬挂起来,一遍一遍地开关房顶的灯来欣赏明暗带来的颜色和光彩的改变。
辰爸笑说:这是期待圣诞节呢,还是期待圣诞礼物呢?
可有所期待,总是好的。
昨晚陪辰哥安置圣诞树,一面手底下忙碌着好应对雀跃的辰哥,一面思绪却跑到二十多前。
那是我小小油城的家里,年关将近,家里来了客人。大人们谈论着一年过得太快,突然一个叔叔笑着问我:你盼不盼望过年啊?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同时也不想回答。大人们谈话中问孩子的问题,总有一种,像不怀好意似的,让我警惕的东西。
果然,还没等到我找到(可能)合适的迎合大人们想法的回答,那个叔叔已经自己接回了话茬:哈哈哈,现在的孩子根本对过年没什么感觉,不像咱们小时候。要新衣服随时有,要好吃的也随时有,过年都没什么特别了。
大人们继续谈话。我心里却有一种忿忿不平的感觉。
怎么不期盼过年呢?过年是要放寒假的!你们大人们怎么知道我们有多盼望着放假啊!虽然也是有不想写但必须写的作业,不想参加但必须参加的走亲访友及家庭应酬。但那毕竟是假期啊……不过过年前会被妈妈分配做扫除,好麻烦的,又要被催快点做,又要被嫌应付差事……过年爸爸肯定要请朋友回来吃饭,家里好吵,去年有个叔叔喝醉了好吓人……不过妈妈做的那些菜都好好吃啊,鸡丝汤面简直受到所有人追捧,每次面条都不够吃……要是蓉蓉也来的话是不是又可以在我家住一晚呢,真是太好了……
那个场面,那堆思绪,就这样深深埋在记忆里。
如今,对过年真的是没什么感觉了,不止是对我,对老人也是一样的。分城而居的我们,打着过年旗号的相聚,也显得那么的,局促而表面,为了维持仪式感的表面。一大群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推杯换盏的那种畅怀,仿佛不会再有了。
多年来我俩一直鄙夷国内消费致上的圣诞狂潮,去年突然布置起圣诞树来,令辰爸非常惊讶和不适应。我给不出个恰当的理由。
当昨晚那段回忆浮现时,才明白了。我在用那些亮闪闪的放射着物质感十足的虚无光芒的小东西,换儿子心里的那点欢腾的期盼。这一次次的期盼,实现,期盼,实现,会在内在埋下时光的碑石,或许未来一生可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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