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茶

 

岁月如茶

小时候，一有长辈客人来，母亲就用指头捏些茶叶放到搪瓷缸里，倒上滚开的热水，盖上盖子。几分钟后，客人掀开盖子，嘬着嘴来回吹几趟，吹开茶叶吹出一片空地，趁茶叶再次聚拢前赶快喝两口。拉一会家常，抽几袋烟，续些热水，再吹再喝，有时还咀嚼几下，大概是吃上茶叶了。父亲也经常喝茶，可母亲从来没给我泡过，趁家里无人时，我偷着泡茶喝，一入口才知味道涩苦，难以下咽，不明白他们为啥喝得津津有味。

    三十年弹指而过，小城突然冒出了许多茶室，甚至一些工作室、卖场也摆着茶具，一律精致、古朴。围桌而坐，每人面前有只小小的专属杯子，喝茶时先观茶色，再闻茶香，然后抿一小口，经过唇、舌、喉慢慢下咽，细细体味……低语浅谈中生出几分闲适、诗意、淡雅……此后，喜欢上了喝茶，常约三五好友，躲开喧嚣静坐于屋窗之下，来几杯淡茶，得半日之闲，真抵十年尘梦。

    时长日久，一种既可众品亦可独斟的随性自在的连翘茶脱颖而出，成为我的偏爱。喜欢它浑厚亮丽的茶色；喜欢它清热解读的功效；也喜欢它入口的苦味。这苦已非少年之清苦，它是岁月的沉淀，有些厚重、有些甘涩，耐人寻味，让人清醒……

    岁月如茶，终于明白了当年爱喝苦茶的父辈们。